月上枝頭,天氣逐漸肅殺,堂前的青石板上的斑駁樹影周圍仿佛鋪了一層銀沙。
一處算不上豪華的宅院之中,眉宇越發威嚴的朱文正裹了裹身上的長袍,算起來自己似乎沉寂了有一段時日了,大抵江南都不記得自己了。竟
然敢兵圍軍山,叫囂拿下軍山。真
的當自己不存在嗎?
姚廣孝站在一旁,手里捧著情報,不似朱文正那般陰沉,反而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松寫意。姚
廣孝雖然年少,生性跳脫,但是卻聰穎早慧,眼下的事情并不足以讓他著急。良
久,朱文正這才撫了撫額頭的梁冠,幽幽的說道“你們家侯爺啊,著實是個讓人不省心的。你說他在軍山安心做他的爵爺多好,非要又是整香煙,又是搞什么火器,現在好了吧,大戰將起,盱眙各地還有安靜的地方么?”
姚廣孝依然一臉淡然。
朱文正很喜歡這個總是光著頭的小子,臉上也漏出了欣賞的笑意,“若是你留在我身邊,我現在即刻發兵攻打陳海平,算是幫你們家爵爺一把。”
“貽誤戰機,到時候你到了國公那里怕也沒有啥好果子吃。況且你自詡我家主人的好兄弟,關鍵時刻卻不幫上一把,以后怕是這兄弟便沒得做了。”
對于朱文正的招攬,姚廣孝拒絕的非常干脆。若
是跟著這種性格乖張,腦子又不夠靈醒的主上,這日子可就真的沒法過了。
自己得有多腦殘,才會跟著他?若
不是主人有令,打死我姚廣孝也不愿意搭理你。 不
過雖然不會同意去朱文正麾下,但是朱文正重視自己,卻也著實是對自己能力的認可和尊重。
“你這小子,就是個嘴巴不饒人的家伙。”姚
廣孝看著朱文正走來,忽然感覺渾身的汗毛孔都要炸了。
“你別過來!”話
音落下,卻為時已晚,朱文正的巴掌落在姚廣孝的腦袋上,習慣性的撫摸起來。
一臉嘚瑟,“想跑臭小子,收拾不了朱振,還收拾不了你,不過你這腦袋確實不錯,每次摸摸你這光頭,我感覺我這腦子似乎也好使了很多。”
姚廣孝沒有辦法,只能服軟,“多謝大都督賞識,只是在下是因為母親受了爵爺恩惠,這才以身相投,若是半道棄別主人,投到您麾下,豈不是有違初衷。大都督何許人也,怎么會做這般陷人于不忠不義之地的人呢?”
朱文正很是失望。他
是真的非常欣賞姚廣孝,覺得這小子遇事冷靜,而且心思靈巧,關鍵時刻可以給自己出出主意。朱
文正有些失望,嘆息一聲道“人各有志,你們家主人身邊聚集了不少能人,將來必是一方諸侯,你在我這里,也未必有他哪里混得好。算了。”見
朱文正心情不佳,姚廣孝勸說道“將軍您是朱家自己人,又頗通武事,只要恪守本身,將來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話下。”
朱文正搖搖頭道“少寬慰我,我性格暴戾,又沒有你家主人那般靈巧的心思,能夠活命就謝天謝地了,不敢追求亂七八糟的。說吧,你感覺眼下時局怎么辦比較好,要我說,就直接打陳海平后陣,讓他正在進攻軍山的部隊首尾不能兼顧,屆時軍山之困頓解。”姚
廣孝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朱文正,而是沉吟了一番才開口。“
陳海平自詡聰明過人,有大都的支持,本身兵力就不弱,如今又聯系上了張家這條線更是如虎添翼,換做平日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但對我們軍山動手。眼下將軍即將于洪都上任,為何不在走之前轟轟烈烈做長一場,一來像應天證明你的本事,讓國公明白將你派往澎湖并非最佳選擇,二來與我家主上多接下些善緣,將來若有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