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府。
統兵千戶所營中,虎二提著一壺酒,兩碟精致小菜,從男爵府的廚房返回到自己的營帳里。
話說,今晚的流民著實有點兒多,而且多是從姑蘇方向逃難來的。
這張士誠好歹也號稱東南最強的諸侯王,可是怎么連治下的百姓的生死都看不住?
這百姓都跑到我們盱眙來,他莫非要做一個光桿兒王嗎?
想不通便不去想了,今夜的整體氛圍不對,像是虎二這種久居戰陣的老油子,更是第一時間感覺到空氣中隱隱約約彌漫起來的殺氣。
所以即便是有宛娘替自己當值,虎二也沒有心思回營之后蒙頭睡大覺。
索性范希堯傅子介這倆貨也無事可做,早就約定今日來營中喝酒。
這兩個,一個是萬年單身老哈巴狗,一個是懼內狂魔,反正兩個家伙在張家聯軍大營之中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日子過得挺痛苦的。尤其是范希堯,沒日沒夜的被媳婦追殺,從軍山逃回終南山,又從終南山逃了回來,往返不知道幾千幾萬里,愣是沒有甩掉追殺不說,連其最為自豪的胡須,也被玉兒割
斷了。
至于傅子介,似乎在返回軍山大營之后,便恢復了他真直男宅男本性。每日除卻練兵之外,便躲在自己的大帳里苦讀兵書。
但是虎二永遠忘不了,大營里深夜睡不著的傅子介,會用連枷不平的狂毆俘虜。這件事情,男爵府高層已經嚴肅通報數次了,可是沒用,連劉青山那個憨貨都被帶壞了。
虎二搖搖頭,嘆息一聲道,真的是個沒節操的家伙啊。
虎二推開大門,卻見除卻這兩個常客之外,楊勛和茹太素也在。
湊個牌局唄?范希堯正一手拿著撲克牌,一手提著一個做工精巧的粉紅錦囊,搖晃間發出清脆的響聲,表情很是到位,一看就是賭癮上來的賭徒。
傅子介放下手里的兵書,揉了揉腰部,似乎頗為意動。
虎二低頭一看竟然是百戰奇謀。
竟然是劉伯溫先生的書,低頭要去拿,卻見傅子介連忙將兵書搶回,臉色竟然鮮有泛紅。
我從世子殿下那里借來的,想看自己去借。傅子介直接拒絕了平日里關系還算不錯的虎二。
虎二無奈的聳聳肩,世子都回應天了,我拿什么去借?倒是你這廝,平日里,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啊。
傅子介被虎二質疑,無話可說,只能轉移視線,推了推楊勛的肩膀。
老楊,下棋有什么意思?來來來,斗地主了。
范希堯楊勛傅子介,臥底三人組,平日里關系很是不錯。
楊勛手里拿著一枚白玉棋子,舉棋不定,聞言如聞大赦,感激的看了一眼傅子介,正要悔棋尋借口認輸,茹太素一口老痰飛出,傅子介連忙躲閃,剛想發火。
卻見茹太素惱火道汝也算是咱們軍山頂天立地的英雄漢,怎么就喜歡這毀骨,喪人志氣之物!
先生,我
你什么?也就是你年輕,尚是可造之材,某才與你多說兩句。
要知道侯爺常言,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里仗劍斬萬夫。這女色一道,如刮骨鋼刀,最為害人。
我等身為男兒,要時刻謹記。誰曾想,你卻更是不堪,左右掌陰陽,右手射日月。自己傷害自己,還那么帶勁兒。
傅子介一臉尷尬,恨不得立刻找個石頭縫鉆進去。
看見楊勛無奈重返戰局,茹太素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傅子介恍惚間感覺有有什么不對?
自己似乎之前也是體面人啊!
怎么滴,變成這樣了?
卻見楊勛那廝道貌岸然道哎,現在的年輕人,整天不學好,還是吾等圣教門徒好啊,不受這些外物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