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本身便算不上富裕,到了朐縣更是方圓百里窮困至極,因為缺乏耕地,百姓只能靠打漁為生,所以朐縣本身看不到什么產業。
甚至隨行的茹太素等讀書人都感覺伯爺是不是瘋了?
想在這么個一窮二白的地方,大干一場?
連人都沒有,怎么干?
茹太素翻閱當地的黃冊,還有檢校搜集的當地的情報,總共人口不超過五千人,幾乎全都散落在朐縣岸邊兒,煮鹽或者打漁為生。
然而鹽堿地不生樹木,作為煮鹽燃料的蘆葦蕩,卻紛紛被各大世族圈占,不許百姓砍伐,各家俱以煮鹽牟取暴利。
所以百姓其實也沒有什么活路,其實就是勉強維持生活。
騎著戰馬在碼頭周圍轉了轉,聽著常德不厭其煩的講解介紹,雖然這家伙滿身酒氣不靠譜,但是身為常遇春一脈,似乎政治立場還是不錯的,將淮安世家在此地的各種腌臜事情,事無巨細的跟朱振說了一遍。
朱振有種感覺,這人若是沒有能力,但若是忠心的話,做一只守門犬還是可以的。
待來到碼頭不遠處的一處平攤,站在灘涂上四處眺望,卻見緊靠海邊兒有一處水灣,乃是引江水流入而成的淡水灣,四周四周岸坡皆有青石護坡,形成一個大水塘,又在江邊修筑堤壩隔絕江水,建有水閘,只需將水塘中的江水由另一側的閘口排出,便赫然是一處造船廠。
常德見朱振四處打量,便介紹道“此處乃是一處船廠,據說是宋時所建,蒙元曾經加以修葺,只是戰亂之時卻徹底沒落擱置。”
朱振打量一下四周地形,他雖然不懂基建,但是大致建造船廠所需要的自然條件還是心中有數,稍微看了看,便知道此地只需稍做修葺,便是一處船廠的好地點。
只不過前幾任平章對于水軍的重視程度明顯不夠,亦或是在此主政的時間過短,如此完善的船廠便任由擱置廢棄。
由此可見,南國各個大佬每次打仗打的腦子噴血,什么水軍完備,動不動就上百艘戰船,全都是扯淡,靠得都是元朝時期水軍的家底,或者內陸作坊打造的船只,亦或是從海商手里搶奪來的商船改造。
可是當朱振的目光移向水塘與碼頭之間的那塊地域,臉色卻陡然沉了下來。
常德一看不好,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剛想辯解幾句,便見到朱振已經打馬沿著山坡疾馳而下,只好無奈的跟上,心里求爺爺告奶奶這位大總管千萬不要發飆……朱振手里捏著馬鞭,任由胯下戰馬四蹄在地上踢踏走動,臉色陰沉如水。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空地,正有百十個衣衫襤褸的百姓懶洋洋搭建房舍。
看潮水落下,還有幾個拿著鐵鍬去撿海貨去了,剩下的也對著日頭發呆,而房舍更是已經被海風吹倒下了十幾間。
這是給老子修建的房舍?
老子睡一宿過后,就可以對著天空數星星了?
這個是龍抬頭?
那個是獵戶座?
而且就算是這樣簡陋至極點,既不能遮風更不能擋雨的“房舍”,放眼看去也不過只有一二十間。
朱振完全相信這幾件“房舍”定然是傳出自己在霍山大勝之后,這個常德倉促之下臨時開始建造的,在那之前,常德根本就沒打算按照自己的囑托行事!都以為老子得葬身在霍山么?
呵呵……朱振理也不理身后匆匆趕來的常德,一言不發打馬便走。
常德看著朱振的背影,無奈的嘆口氣,神情陰晴不定……他是常家子弟不假,但是在家族之中并不受重視,況且常家雖然對于提攜家族子弟并不是如何避諱,但是對于能力卻非常重視,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得了朐縣的守備千戶這么個職務。
朐縣雖然貧瘠,但是緊鄰海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