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部下稱呼來者為泰西人,但以朱振的觀察,他更喜歡將眼前稱為阿拉伯人,或者用更遙遠的稱呼,大食人。
因為他們的裝束,與中東民族的裝束,實在是太過于相似了。能夠漂洋過海的人,自然有他的與眾不同之處,眼前這位領頭之人武泣,雖然看起來一臉的滄桑,裝束也很落魄的樣子,但是聲音卻洪亮有力,中氣十足。尤其是那一口
流利的漢話,讓人聽著并不難受。
朱振好奇的問道“不知道閣下貴庚?”穿越久了,每日里又總是跟文化人打交道,朱振現在說話,也不自覺的文縐縐起來,如果張大舍在此,肯定很是欣慰。不過話說出來,朱振又有些后悔,在朱振看來,會
說漢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讓他理解貴庚的意思,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熟料朱振剛想解釋一二,那武泣卻回應道“在下今年二十有六。”朱振詫異,沒想到,眼前這位竟然是個典型的中國通。比起晚明,亦或是清朝的中國通要早二三百年,我的先祖們啊,你們到底錯過了什么?這些人不就是明擺著的給我
們溝通東西的橋梁的嗎?你們是用什么樣的天秀,把華夏大地玩兒脫的?武泣的反應,引起了朱振的更大的好奇,“看來閣下沒少來我們中土大地啊,漢化說的那么流利,著實讓人覺得意外,不過武泣應該是你的名字吧,不知道閣下的姓氏是什
么?”面對客人朱振表現的格外彬彬有禮,與那些傳統的家族話事人,亦或是地方軍事長官完全不同,這讓武泣也非常詫異,尤其是到朱振熟稔的問起自己的家族的時候,他更
不敢對眼前這位手握軍政大權的伯爺,有絲毫的輕視。
因為眼前這位年輕的貴族,很明顯對于西方有一定稱呼的了解。
是故,武泣很是虔誠的回應道“在下來自于雷默家族。”
雷默?
朱振確實聽過,屬于穆斯林世界的頂級家族,后世在歐洲也擁有很強大的影響力。朱振好奇的問道“你是來自大馬士革?還是來自羅馬?不知道耶路撒冷是否還在你們民族手里,真的不可思議,堂堂的頂尖世家雷默世家的公子,竟然跑到遙遠的東方來
,這一路漂洋過海很是辛苦吧。”
雖然對于元末明初的穆斯林的世界朱振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從他淺薄的歷史知識,朱振知曉穆斯林的世界確實一直多災多難,戰爭從穆罕默德開始就沒有停歇過。
而作為雷默家族的子弟,這個年紀,更應該在戰場上為了家族浴血奮戰,而不應該出現在東方的海洋上。
經商?
朱振可不認為,雷默家族已經窮困潦倒到需要遠洋貿易度日了。要知道,哪怕是在后世,雷默家族,那也是一頂一的豪族。
白色的頭巾下,是武泣一雙震驚的眸子。
這位彬彬有禮的東方貴族,怎么會對于穆斯林的世界了解的那么清楚?
難道是眼前這位貴族,也有穆斯林的血統。是了,眼前這位貴族肯定是唐朝便遺留在東方的穆斯林子民。那個時候,大食國也曾經走向世界各地貿易。其中大唐便是大唐商人最喜歡的地方,不過那個時候的商人,
走的是張騫開辟的絲綢之路。
看著眼前這位武泣以及他的隨從明顯想的有些多,朱振笑著吩咐身邊兒的侍從,“趕緊給這幾位安拉的使者安排座位,奉上好茶。”侍從們這才去準備椅子和茶水,倒不是他們失禮,而是在任何漢族眼中,這些泰西之地的商人,都是低賤下等人,雖然我們漢族落魄,但我們依然是天朝上國,完全沒有
必要以禮相待,他們的性格張揚,太給他們臉了,我們的貨可能被壓價,而且可能會讓他們放縱,忘記自己的地位,做出很多過分的事情。
這話可是圣人說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