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微弱的聲音,終究是聲音,足夠了。
李靖猛地瞪向越盛。
越盛被這一眼瞪得倒退三步,惶恐道:“你想干什么?”
這一刻,李靖回憶起了一年前的一幕。
“諸侯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斬黎侯以正法度,殺的好!”
“臣李靖不才,欲為陛下行變法之事,肅清朝綱,強我大商國力,身死亦無悔!”
一年了,他從未忘記當初紂王是怎么劍斬黎侯。
姿勢,角度,力道,眼神,乃至呼吸節奏,全都記在心中。
劍出鞘,帶血,一氣呵成,致敬成功。
越盛的十個侍衛見老大死了,一擁而上,沒過三秒一一倒地。
度厄真人說李靖仙道難成,凡間武藝卻是不俗。
玄鳥衛稀稀疏疏的回來了,其實他們剛才都沒走,只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李靖面色輕松地對著金成打招呼:
“站起來。”
金成站了起來,事已至此,怎么都于事無補。
李靖道:“麻煩你們先把這些侍衛處理了...”
金成一咬牙,應了,可他看著越盛的尸體,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得問道:“李大人,這越...”
這世界對貴族諸侯寬容得過分。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金成等人也沒徹底將越盛當做罪人對待。
千年來的等級觀念,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李靖深沉道:“你該想的應該是如何安葬這位母親,和她的孩子?!?
肚子上開了個大口的孕婦和被越盛暴力取出的胎兒,臍帶還沒斷,已經全死了。
李靖一臉冷漠,指著越盛道:“至于他,扔在行刑臺上。”
行刑臺有過斬首,有過凌遲,姒家家主也是在那兒掛的。
如今多出一具尸體,也沒什么。
“這?”
金成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
李靖覺得確實不太好。
如果是在變法初見成效的陳塘關,這么處理沒問題。
但在變法還未開始的朝歌,在諸侯朝賀的時間段,這種手段太仁慈了。
李靖道:“把越盛的頭顱掛在行刑臺上...”
亂世用重典。
越盛的試探,諸侯的試探,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固然而后會面對著疾風暴雨般的攻訐,但卻是值得的。
身死亦無悔,可不是口頭上說說了事。
他相信,紂王必然會支持自己,以紂王的英明神武,很可能將來自諸侯的攻訐,多方的壓力,轉接到朝廷上,甚至是紂王本人親自出面,承擔下這一切。
如果繼續讓諸侯貴族這種社稷蛀蟲存在,大商遲早要完。
李靖看向越盛的尸體,尸首沒有分離,雖說是要掛頭顱,但玄鳥衛多半不敢對越盛的尸體動手。
那就自己代勞一下吧。
一劍下去,尸首分離,頸部大動脈大出血。
“歷朝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不昌者也,有之,請從李靖始!”
李靖不躲不閃,滿身沾血。
他流血了,流的是別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