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李云一眼,柔和說,“小女子看公子近日棋藝有所精進,不如手談一局?”
“好。”李云面色肅然,道。
……
青衣少女不情不愿跟著林嚴溪到了三樓。
林嚴溪笑瞇瞇問,“小姑娘,什么時候來的?”
青衣少女冷哼了聲,“等著,我去同清媛姐姐說。”
林嚴溪也不尷尬,笑著點頭。
沒多久,少女從房間里出來,也不說話,只冷哼了聲,徑直下了樓。
林嚴溪便直接推門入了門口擺了一圈虞美人的房間。
自古以來,美人妙人千千萬,可但凡與人有關了,總免不了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流音閣雖雅,卻也不能免俗。
而能讓林嚴溪念念不忘,這虞美人必然是三六九等中最拔尖的那幾人之一。
花名取之,人卻比花嬌,雖未施粉黛,仍兼具素雅與濃艷華麗之美。
此時,她正怔怔看著一盆藍雪花,明顯聽到了林嚴溪推門進來,卻一動未動。
林嚴溪很自然坐在她身邊,輕輕道“剛出皇都,馬上就出來見你了。”
虞清媛輕輕捻下一朵細碎小花,小娘子賭氣般柔聲說,“虞美人再美,看久了也會生厭,殿下不如去看那藍雪花,細細小小,看久了反而說不出的韻味。”
林嚴溪清咳了聲,“殿下或許是喜歡藍雪花的,可我就喜歡一目了然的東西,不用動腦子。”
“哦?那敢問公子姓甚名誰?”虞清媛臉色微嗔,語氣卻詫異道。
林嚴溪大言不慚道,“林嚴溪,雖然跟那個家伙住一個地方,卻絕對比那個家伙強十萬八千里,別說藍雪花,就是牡丹花也一眼都不去看的。”
“真的?”女子終于轉頭正視林嚴溪,一雙眸剪秋水的美人眼中卻無太多驚喜雀躍,反而平靜得很,“那日之事,我答應你了。”
林嚴溪咧嘴笑笑,輕輕攬過女子的柳腰,“我便知,你是最信我的。”
……
棲鳳殿里,夜雨涵并未再說其他,蕭哲沉默了幾個呼吸,微微點了下頭。
沒多久,雨聲淅瀝中,三匹汗血從皇都駛出,鉆入了遠處的水霧迷蒙間。
人多是趨利而避害的。
所以皇城城門前空空蕩蕩,并沒有其他出塞之人的那般成排相送。
蕭哲也不在意。
身在高處看,久了,即使不曾經歷過,心里也一清二楚。
這是自知,也是自警。
出了城門,遠處官道直直延伸入了迷蒙水霧里。
蕭哲微微勒住馬匹,轉頭看向城門。
此去,不知何時能歸,他對于這座皇城倒不是不舍,而是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覺得就應該回頭看一眼。
然后,蕭哲便看到高聳城墻上站了位青衫文士。
青衫文士身邊放了一壇酒。
見蕭哲看過來,青衫文士沖他微微頷首,棄了傘,舉起酒壇,酣暢淋漓。
之后,直直丟下了城墻。
雨水,酒水混雜。
酒意微醺
蕭哲心中微寬。
大路寬敞,有同行之人,當浮一大白。
然后,他一拉馬韁,灑然離去。
小雨如絲,密密匝匝,落下的是水,混雜的是酒,帶走的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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