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云淡,群星斗蓋。
颶風峽的星空,天下少有地方能比。
一聲嘹亮啼鳴,一道龐大黑影一掠而過,停在了荒蕪的戈壁灘上。
緊接著,兩道身影從龐大黑影上跳下,往不遠處的山石處而去。
龐大黑影歪了歪頭,亦步亦趨跟去。
山石處立了一座碑,堆了一個土丘。
兩道身影停在了那座碑前。
吳苛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頭,沒有說話。
蕭風卻沒有跪,只是輕輕說,“前輩,我來看你了。”
他上前拍了拍墓碑,似乎是在拍什么人的肩膀,笑了笑說,“你師弟的劍長出來了,你可以放心了。”
寒風吹起少年的衣衫長發,凜冽清寒。
蕭風皺皺眉,靠著墓碑坐下,仰頭看著星空,輕聲說,“這里很美,星空最美。”
吳苛看著蕭風,又看向墓碑,低下了頭。
所以,一切都不是巧合。
他覺得有些冷,又覺得不是很冷。
“第二個故事,是這個前輩同我講的。”蕭風靠在墓碑上,卻沒有半點身后是墳墓的自覺,很理所當然。
“依溪風歷史記,貞治三十年,青冥谷谷主三國游歷,恰巧滄瀾江局部地動,致使沔城附近壩段潰壩,百姓流離,憫百姓之苦,卻無能為力,老谷主再無心游歷,黯然返回谷中,途中遇兩孩童奄奄一息,卻仍知相互扶持,感二人赤子之心,特將二人帶回谷中,收以為徒。”
“青冥谷中無歲月,轉眼二載,老谷主識二人品行,尋張澤華前輩為二人鑄劍。”
“一劍溫潤如玉,劍無尖無刃,名念玉,示大弟子中正平和,少勝負之心,以后可常守青冥;一劍觸冷若寒冰,其中卻蘊含火焰砂,寒中生火,謂之寒水,表二弟子外冷內熱心性,該四方闖蕩,大展宏圖。”
“十年后,老谷主再次四方游歷,不知仙蹤,大弟子遵師尊囑托,趕師弟出谷,自己枯守青冥谷二十余載。”
吳苛愕然看著蕭風,他從不知道這些,否則當初又豈會貪戀念玉之溫,又豈會怨懟師兄幾十年。
“當真?”夜風很冷,老人的聲音也帶著顫音。
蕭風闔上眸子,沒有再說話。
他清楚僅僅這些,便已經足夠面前的人思忖許久,信與不信,吳苛心中都有數,只是不敢邁出那一步而已。
心結,放下與解開是完不同的兩個概念。
至于吳隱的那些話,還要再等等。
夜風吹起兩人發絲,帶走些許水汽,更冷了。
蕭風不再停留,起身往颶風峽谷口走去。
翎雕依舊亦步亦趨跟隨。
直到蕭風到峽谷口,他將滾絮從肩膀上趕下來,翎雕忽然咬住了他衣服。
蕭風搖搖頭,“松開。”
翎雕匍匐下去,用羽翼將蕭風往回扒拉了扒拉。
那一次蕭風的話,它還記得。
滾絮咕咕叫了一連串。
“我只是去試試。”蕭風認真商量。
翎雕又將蕭風往回扒拉了扒拉。
“我不會讓自己受傷。”蕭風有些無奈。
翎雕腦袋埋在沙礫里,甩了甩頭。
“小心我以后再不用你了。”蕭風恐嚇。
翎雕不動了。
蕭風走進了颶風峽里。
毫無征兆的,颶風峽內升起了巨大龍卷。
風聲越來越大,颶風越來越急。
漸漸,整個戈壁灘上颶風呼嘯。
風卷黃沙,亂石飛渡。
瞬間星辰盡掩,塵土飛揚。
又幾個呼吸,龍卷混亂,緊接著,有劍氣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