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惜聽著外面一陣腳步聲,越來越小,最后不見,玩味說,“走了。”
他現在確定,面前這個少年的確與那個人有些關系,而且是很不一般的關系。
能調動監視他的幾人離開,除了那人的幾個心腹,幾乎沒人能辦到。
蕭風輕輕嗯了聲,繼續說,“第一,放我走,當什么也沒發生,從此之后,我欠你個人情,不過,如今看來,除非有意外讓那些人都死掉,你回去必會受不小責難,不過丟不掉性命。”
“第二,殺了我,運氣好,他不知道一點兒半點兒,運氣不好,他可能會拿戰刀一派給我陪葬。”
“第三,帶我去見他,他可能心情一好,會將你們赦免,當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他說完,闔上眸子,眉宇間滿是疲憊。
“你這般肯定?”君莫惜眸子陰鷙而冰冷盯著蕭風。
“我與他,算是朋友。”蕭風輕輕說。
君莫惜皺了皺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似乎不愿見他?”
“我不喜歡當畫皮師,自然不想見他。”蕭風輕描淡寫說。
“我會考慮。”君莫惜邪魅一笑,“你好好休息。”
他起身推門離去。
蕭風吐出口氣,躺下,沉沉睡去。
程余進來時,少年已經睡熟,怎么叫也叫不醒。
程余有些無奈,只能將玉佩先自己收著,看著少年的眉眼,輕輕嘆氣。
明明還是關心他的,可為什么要刻意疏遠他?
為什么要表現得似乎對什么都漠然,什么也不愿說?
還有這嗜睡的毛病……
以前的少年可是從不嗜睡的,比之睡覺,他寧愿看些書,了解些東西,哪怕是無聊到譜棋。
可現在,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想掩藏他的苦嗎?
可這般一目了然,還有掩藏的必要嗎?
他拍拍腦袋。
這少年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搞懂的。
也罷,也罷,他便不庸人自擾了。
他彎腰給少年掖了掖被角,看著少年緊皺的眉,伸手揉了揉,見少年眉頭反而皺得更厲害了,這才想到少年不喜歡別人碰他,只能再縮回手,無奈走到窗戶前,繼續看九月湖的景致。
夕陽已經落下,卻醉了云霞,紅了大半天際,映在平靜湖面上,不同于金輝下的壯美,有種難言的詩意與美好。
傍晚的九月湖是真美得令人心顫。
程余有些貪戀看著,半晌才反應過來,連連搖頭。
景再美,也不致于讓他如此癡迷,畢竟他并不算什么多愁善感之人。
只是要說是這景邪門,也不大可能。
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
他有點苦笑。
莫不是一次死里逃生,讓他開始悲春傷秋了。
無意間,他瞥見不遠處的竹筏。
在湖水中的竹筏也似乎不真實的水墨畫,有種悠然自得的錯覺。
然后,他猛地發現,上面多了兩個黑點。
那是一個人和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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