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看了看真真的背影，又低下頭看看手中的肉干，道，“好孩子啊，鐵牛他怎么就喜歡呢？真真雖然是女孩子，可也是孝順孩子啊！”

老奶奶活了這么多年，活得遠比其他人明白。

生兒生女其實都差不多，差別是兒女孝不孝順。

兒子不孝順，生兒子也沒用。

女兒孝順，嫁人了也不用擔心后半生無依無靠。

可惜啊，世上沒幾個人能明白，一個勁地生兒子，一個勁地想生兒子。

走了一段路，真真從老奶奶的眼中消失，來到林鐵牛家的大門口前。

大門門扉滿是污泥，門神紙泛黃泛白，脫落大半。

當年原主還在這個家的時候，里里外外干干凈凈，林家村誰不羨慕這家干凈亮堂，比新房子還漂亮。

看著眼前現在這個灰塵堆積，破破爛爛的房子，林鐵牛和黃梨花是有多久沒打掃了？

真真跨過門檻，腐朽的臭味撲面而來。

“這味道？”真真眉頭微蹙，惡心感在胸口徘徊。

真真循著味道尋去，推開林鐵牛和黃梨花的房間，刺鼻而濃郁的臭味如海浪拍向真真。

真真忍無可忍，彎腰嘔吐。

房間內，不知是生是死的林鐵牛和黃梨花躺在床上。

屎尿堆積在床榻上，蒼蠅飛舞，蟲子肆意爬行。

“咳咳，誰？是誰？不管是誰，求求你，給我一碗水。”

沙啞無力的聲音透著渴望，正是來自于林鐵牛。

真真想象不出，在短短幾年間，那個嗓門如雷鳴的林鐵牛竟然變成了半死不活的怪老物。

是的，老怪物。

真真對現在的林鐵牛的評價十分中肯，林鐵牛就是一個怪物。

林鐵牛全身上下坑坑洼洼，腐爛的傷口有蟲子蠕動，那張臉烏黑烏黑的臉停著蒼蠅和蚊子，大大小小的紅色腫塊密密麻麻，惡心又恐怖。

真真無視林鐵牛的哀求，視線移動到林鐵牛身旁的黃梨花身上。

黃梨花似乎已經死亡，全身上下也是啃咬的痕跡，靠近林鐵牛那邊的身體更是白骨森森。

真真無需多想，便清楚知道林鐵牛和黃梨花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

“求求你，求求你，那一碗水給我。”林鐵牛苦苦哀求。

真真直言道，“我不會給你水，不過我能幫你叫人來。”

林鐵牛聞言，大驚失色，“不行，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這樣做。”

真真置若罔聞，轉身便把林鐵牛和黃梨花之事告訴林家村之人。

林家村的村長和族老急匆匆趕來，看到林鐵牛和黃梨花的慘狀，再聯想半個月前的事情，他們便弄明白前因后果。

在村子年輕人的幫助下，林鐵牛和黃梨花被搬出房間。

黃梨花已經死亡，而且尸體正在腐爛。

林家村村長與族老商議后決定，由村子出錢買棺，先讓黃梨花入土為安，后面再讓林鐵牛和黃梨花的兒子林尋還錢。

前前后后忙活了兩天，總算是處理完林鐵牛家的事情。

這時候，林家村的村民開始著急還錢。

林鐵牛的雙腿已斷，不良于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哪里能還錢。

所以，還錢一事，自然而然落在林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