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魏相的到來,士燮十分高興。
對于士燮的存在,魏相則十分奇怪“你堂堂一個嗣卿,為什么一天天不在封地之中呆著學習怎么治理封地,卻在絳都之中晃悠來晃悠去?”
士燮呸了一聲,道“你懂什么,我們士氏的人才多的是,關鍵還是在于絳都大局。”
魏相沉思半晌,點頭道“明白了,意思就是你們士氏自保有余但盟友不足,需要你這個嗣卿在絳都之中多多活動,好爭取到更多的盟友。”
士燮看著魏相“你知不知道什么事情都尋根究底說實話的人是很討厭的。”
魏相笑道“做自己就好啦,如果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考慮到別人會怎么怎么樣,你不覺得很累嗎?”
“那樣才是真正有禮有節的儒雅之人!”
“那是帶著面具的衣冠禽獸啦。”
兩人一番拌嘴之后,熟悉的感覺重新回來,相視大笑。
另外一邊,士會已經下了馬車,一步步的沿著臺階登上了大殿。
今日晉國廷議,六卿齊聚,晉國君候姬據高坐上首,臉色冷峻。
作為上卿的中行林父一臉嚴肅的開口“自從老夫得君候及諸位同僚信任而出任上卿以來,一直都想要重新將朝政梳理一番,方能不復君候和大晉萬千國人的期望。然而最近老夫卻發現在這個梳理的過程之中總是有人在故意和君候、和大晉諸卿所制定的政策做對抗,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先轂哦了一聲,道“不知中行伯可否具體說說呢?”
中行林父道“就以前些天的治理澮水工程而言,澮水在春汛之時已然爆發,導致上下游將近兩百里的土地被淹沒。經過老夫的調查,發現原來是主管水利的官員們過于貪瀆,導致大晉之前在澮水兩岸修建的諸多引水渠堵塞,最終釀成了這般情形。但澮水春汛早就已經不是一兩年,而是年年皆有的事情,為什么之前沒有淹沒今年卻被淹沒,此事必須要嚴加調查一番。若是當真查出了誰的責任,老夫必然懲治到底,絕不姑息!諸位覺得如何?”
聽起來這似乎就是一次非常簡單的水利工程追究案,但是聽在大殿之中諸卿的耳中,卻開始有人變了臉色,其中尤其以上軍佐欒盾為甚。
身為四大下卿之一,欒盾如今主掌的正是工程,這一次的澮水決堤正好就是欒盾治下的責任。
趙朔咳嗽一聲,道“中行伯說的不錯,澮水泛濫,追究責任這是必須的。但問題在于,要追究誰的責任?”
中行林父瞇起眼睛,道“趙孟此話怎講?”
趙朔淡淡的說道“中行伯剛剛履任,六卿的次序也剛剛重新排過,欒伯也同樣是剛剛履任執掌工程,此事顯然是不能追究到欒伯身上的。”
趙朔這句話頓時惹惱了先轂。
在欒盾之前執掌工程的正是先轂,趙朔這豈不是等于在說先轂才是這個最大的責任人?
先轂冷冷的說道“誰的任期內出事當然就是要追究誰的責任,怎么用今年的劍去斬去年的官?再說了,澮水兩岸的水利工程也不是去年修建的,難道要繼續追溯到修建那年,去追究那些修建水利工程的官員責任不成?”
雙方一時間爭執南下。
片刻之后,中行林父咳嗽一聲,看向姬據,道“君候,老臣以為不如先派出官員調查完畢,然后再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是誰的責任,如何?”
姬據略一沉吟,點頭道“就如中行伯所言吧。”
這個議題也就告一段落。
下一個議題由士會發起,只見士會道“啟稟君候,最近大晉之中有一名大夫頒布了成文法,引來了議論紛紛。雖然此人所作所為頗有些無知者無畏之意味,但是卻提醒了老臣。如今大晉所用的律法乃是趙宣子在十五年前匯聚諸卿之力所制定,也是時候到了革新之時了。不知君候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