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想休息。
她這身子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渾渾噩噩的,睡不醒一樣,一入夜就睡下了。
可今日不知為何,躺下好一會兒,睡意稀少,精神倒是尚可,思緒便又亂飛了起來。
這身子如今成這樣,也不知是暫時的還是以后也一直就這樣了,暫時的還好些,若是以后也這樣了,那如何找唐薇?只怕她連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
還有唐進……也不知現在在什么地方?
是在常州吧?
她苦笑了一聲,這一夜難得少眠,后半夜的時候才睡著,卻又做了個夢,夢到自己一直被人追,忽然驚醒過來。
此時外面灰蒙蒙的,天快要亮了。
封長情坐起身子,感覺精神尚可,便下床洗漱,卻因為帳中太黑,不小心碰到了床榻邊的小凳子,凳子一歪,原本上面放著的藥碗也打翻了。
說時遲那時快,封長情反射性的伸手,竟把藥碗穩穩的接住了。
她著實是愣了一下子,瞪著自己的手。
這反應,倒比昨天快的多了。
她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碗藥,然后把藥倒到了床底下,把碗放在木凳上,又回了床上睡下。
隔了一個時辰,天邊發白,呂嬤嬤端著早膳和洗漱的水進來,“姑娘,先吃點粥,我這便給您端藥去。”
“好。”
封長情點點頭把粥接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怎么好的樣子,等呂嬤嬤走后,她看著那粥想了想,也是沒喝,倒了,呂嬤嬤后來端來的藥也被她倒了。
這一日,她什么都沒吃,東西都是支開呂嬤嬤出去,然后自己要么藏了要么倒了,藥更是沒有動。
倒了晚上的時候,她卻反倒感覺身上有了幾分力氣,等的漸漸夜深,才從帳篷中摸出去。
她在軍營中待過很長時間,從營帳分部排列上,很快找到了廚房,并且拿了兩塊干餅,和幾個冷了的包子,乘著無人又快速回自己的帳篷。
……
夜色漸濃,一個身形消瘦的人影快步走過大營,進了中軍帳附近的一間帳篷。
“那藥看起來起效了。”帳中,一個人影立在那。
進來的這人趕忙道“看昨天的樣子,是起效了,只是這藥我下的劑量少,長期服用才能行,一旦藥斷了,她很快就會恢復……她喝藥已經喝了一段時間,寒熱之癥都漸漸消散,現在如果還給藥讓她喝的話,就怕她會不會懷疑?”
“那就把藥摻在食物里,讓她每天不知不覺的吃進去。”
“這藥畢竟是有味道的,摻在食物里面還不能叫她發現的話……有些難度。”
“想想辦法,這件事情關系重大。”
“是,小人知道。”
兩人正說著話,賬外忽然響起一人聲音,“知道什么?”下一刻,帳子簾子被掀起,一銀色勁裝的人走了進來,“怎么不掌燈?”
帳中氣氛有片刻停頓,接著有人把蠟燭點亮,許忠的臉在燭光的照影下憨厚而老成,“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
蘭成擺擺手讓醫官退走,自己坐下,才問“怎么沒點燈?還以為你睡下了。”
許忠道“以前在關外的營地里,咱們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也是過了點就不掌燈,為著能節省蠟燭。”
“是,如今想起來,當初真的異常艱難。”蘭成笑了笑,“對了,醫官在你這,是不是回報那幾個受傷的人的傷勢?”
“嗯,還順便說起封姑娘。”
“封姑娘怎樣?”蘭成聲音略急了些。
許忠道“封姑娘身子已經好了,只是還有些虛弱,要好好調理一段日子了……她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考慮的?”
“……”
蘭成陷入沉默,半晌才道“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辦,所以才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