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祖,如果真的這么被犧牲掉,只怕他娘會砍了他!
張文頤也沉默了。
其實他想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走別人走不通的路,必然要承受別人不必承受的苦,自古君王,哪個不是踩著尸山血海登上皇位的,現在的情況,就不能退讓。
但他知道,便是他不說,白瑾年這樣的心性,也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半晌,白瑾年終于開口,“等招降的使臣到了再說。”
其余人便都行了禮退下。
白瑾年叫住唐進,“封姑娘可受傷了?”
“沒有。”
“那就好。”白瑾年點點頭,道:“我有件事,想吩咐封姑娘前去,不知封姑娘現在的身體——”
唐進眉心動了動,“你想讓阿情去接張太師。”
如今在這軍營之中,唐進為帥,諸事繁雜,要坐鎮營中,不能隨意離開,底下的大將,都是各司其職,只有封長情是剛從梅城回來,暫時還沒有安排。
雖白瑾年用的是商量的口氣,但幾乎已是不容拒絕的軍令了。
白瑾年道:“我知道你們在京城那段時間,是張太師救護的你們,他很喜歡封姑娘,所以——我才想讓封姑娘前去。”
唐進遲疑了一下,“也好。”離開這里,暫且做點別的事情,也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唐進去到封長情帳篷的時候,封長情并不在里面,問過馮紹輝才知道,封長情親自帶了幾個人,去火葬彭天兆了。
封長情一回來,唐進就讓馮紹輝和小刺猬跟過去,做了封長情的副將,看護她的安全。
隨著士兵的指引,唐進找到了封長情。
她親自帶人打了架子,拿起火把,丟了上去,負手站在火堆的不遠處,火光把臉打的亮一片,暗一片。
唐進走上前,“讓你休息,怎么不休息?”
“哪能休息的了。”封長情深吸了口氣,“剛才你去大帳議事,怎么了?”
“張太師來招降,白世子想讓你去接他。”
封長情怔了一下。
唐進便把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封長情聰慧,利害關系也是一點就透。
“隊伍明天就會到,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聽話去休息一會兒,明日天不亮就要出發去接人。”
封長情轉過頭看著那漸漸熄滅的火光,“嗯。”
只是她又怎么休息的好?
這一晚睡睡醒醒,迷迷糊糊,到了早上天不亮,唐進起身的時候,她立即也起了身,穿衣披甲。
唐進把擔憂和心疼隱匿在心底,扶著她:“你別去了,我去。”
封長情卻笑了,“別鬧了,你現在是元帥,營中一刻也離不開,這種事情還是我去的好,我與張太師也算是認識,而且和素素小姐十分熟悉,這趟去不會有什么事的。”
在海陵時白瑾年分割張家權利,把管著銀司的張文庸調去挖煤煉鐵,后又將張瀾之調走,如今軍中是唐進一頭獨大,可見信任,有道是在其位謀其政,軍中主帥不在營中怎么行?
唐進嘆了口氣,“倒不如以前自在了。”
封長情抱了抱他,“你放心,這事沒什么危險,我會一切小心的,接了人,最多三日也該回來了。”那動作帶著幾分安慰。
唐進想著她心情不好,自己沒能安慰她,如今反倒要她來安慰,實在是不該,便很快收斂了身上的負面情緒,笑著把甲胄給她戴好,“去吧。”
連大勝已經點好兵,在門口候著。
封長情翻身上馬,從小刺猬手中把梨花槍接過,“出發!”
這一趟出去,她帶了整只重甲騎兵。
想當初,她看著廖英和唐進帶騎兵,羨慕的不得了,想要自己帶,可如今自己真的做了騎兵統帥,心境卻早已經變了。
連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