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喧嚷聲中,青山馬場的主人宣布馬會開始。
封長情瞧著方炳的位置,應該是要去跳火圈那里,正要牽著抱月和追風過去,腦海中卻忽然想起那個人的聲音。
“先去別處。”
“為何?”
“賭局,要想贏得最大的籌碼,主動出擊是下下策。”
封長情一頓,步子也邁不出去了。
他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火圈處,方炳的汗血馬已經贏了一局,方炳肥胖的臉上露出喜色,方才的郁悶暫時消散,馬上又要準備第二場。
封長情遠遠看著,慢慢道“那我們就哪也不去,等他。”
空間里,唐進沒有吭聲,倒是比他想的要聰明不少。
卻說方炳在火圈那賭馬,其實也讓下人暗中留意封長情的動向。
除了封長情那張和妹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外,本身封長情這個人,就讓他覺得不安。
這兩次雖然都是他挑釁在先,但他感覺,封長情也是故意在找他麻煩。
他怕那窮酸小子在馬會上使絆子,壞他好事。
這幾年他因為吃喝玩樂,賭馬,家產基本敗空了,好不容易今年得了兩匹汗血馬,一定要好好翻本,決不能被任何人破壞。
這一會兒沉思的功夫,兩匹汗血馬又贏了一圈。
這一開始的賭局,都是一般的人來玩,自然贏得毫無疑問。
“什么?!”一個下人附耳說了兩句,方炳直接瞪大了眼睛,“你說他在做什么?”
“在……遛馬……”仆人說著,指了個方向。
方炳一看,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封長情牽著兩匹瘦骨嶙峋的馬走來走去,悠閑散步。
“這小子……搞什么鬼?”方炳的眉毛擰成了一根麻繩,難道是他高估了這小子不成?此刻他忽然懷疑,那兩匹根本就不是什么寶馬,這小子也是誤打誤撞碰上的。
“方老爺的汗血馬勝!”一聲高喊打斷了方炳的思慮,他回過頭看到紅漆盤里面盛來的銀子,樂的心花怒放。
汗血馬不愧是千里名駒,今日他是要揚眉吐氣了!
一場接著一場,汗血馬難逢敵手,任何賭局都拔的頭籌。
來參加馬會的有一部分人是貧民,攢了錢買馬,來青山馬場開過眼界之后,轉手把馬賣了,也能賺些差價。至于海陵的貴族和官員,一來看不上這種粗野把戲,二來,有律法嚴禁官員賭博,不過是看熱鬧。
真正玩的起來的,都是海陵的商賈們。
至于那位尊貴的海陵王世子,聽說是愛馬之人,每年的群英會都會前來,結束之后選一兩匹寶馬買回去。
短短兩個時辰,方炳贏遍了所有項目,賺的缽盆滿溢。
別的人見他汗血馬這樣厲害,大都怯了場。
方炳飄了起來。
去年的群英會幾乎讓他傾家蕩產,典賣了好幾間分行,這一年來又折騰鐘槐左挪右湊,賣光了祖上留下的莊子,這才湊了錢買了這兩匹汗血馬,如今看來卻是買對了,他發了,發了!
他甚至開始考慮,等出去之后,娶上幾房嬌美年輕的姨太太,再雇人把鐘家父女找出來,好好的“招待”……
“沒人玩了嗎?”
忽然,一道清冷的少年嗓音打破了方炳的臆想。
他一抬頭,綠豆眼迅速的搜尋著——不遠處,封長情看來是遛馬遛的沒意思了,牽著兩匹瘦馬到了火圈前。
方炳冷笑不已,哈啊,差點把他忘記了,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那他豈會手下留情?
而且這個少年的皮相,身段兒……嘖嘖,他聽人說有些少年細皮嫩肉,滋味不錯啊……瞧著,那雙綠豆眼里露出了陰嗖嗖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