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鈴蘭皺眉,正要說什么,馬車忽然前傾,哐當一聲,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和翠竹一起驚叫著滾出了馬車。
翠竹坐在外側,滾出去之后跌到了街道上。
白鈴蘭坐在里側,滾下馬車之后,又滾出一截,臉蹭到了一旁的臺階上停下。
“嘶……”白鈴蘭掙扎著支起上半身,捂著自己的眉尾,痛的不敢再動,她拿下手,看著手中嫣紅的血漬,臉色慘白。
翠竹也掙扎著爬了起來,失聲驚叫“小姐!”
白鈴蘭那張白皙的臉上,左邊太陽穴位置蹭了一道傷口,嫣紅的血跡看著觸目驚心。
……
沒有什么是一頓翡翠鴨舌解決不了的。
等回到方家的時候,鐘小蝶早忘記了在布行的不高興,只是累了一下午,到了家倒頭就睡著了。
封長情把阿靜帶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他好久沒出去了,還有些興奮,想跟封長情分享,張了好幾次嘴,卻只能不斷的叫“小情”,最后搔了搔頭拽住了封長情的衣襟。
封長情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轉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去休息會,晚點喚你吃飯,今天小蝶會做你最喜歡吃的紅棗糕。”
阿靜點點頭。
但早上被趕出去的情形他一直記著,他有點怕睡著再醒來,封長情又會變了臉,便拉著封長情不松手也不睡覺。
封長情又怎么可能看不出?
嘆了口氣,封長情幫他拉過被子蓋上,“早上我是沒睡好,所以心情不太好——”
阿靜立即拉開被子,拍拍床邊。
“不必。”封長情輕咳一聲,“我回去自己那里睡。”
她一拒絕,阿靜就覺得她走后肯定還會變臉,說不定會不見他,還會冷言冷語罵他叫他走,腦補各種被拋棄的場面,拽著封長情的手越發不松開,甚至指了指自己包扎的很好的手。
這手還是早上包的,一天兩次,晚點又該清洗了。
封長情無奈,“等你睡醒我給你弄。”
“小情……”阿靜焦急的喊,封長情越這樣,他越怕。
封長情瞧著他,他又急又怕,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只能不斷的喊“小情”,也許是喊得次數多了,竟然能通順的喊出來,一雙干凈漂亮的眼睛也蒙上了霧氣,眼睛里的恐懼,依賴輪番轉換,瞧著就讓人心疼。
封長情前生獨來獨往,被人用這種依賴的信任的目光看著,體會很特別,她不由暗忖自己早上到底是做了多混賬的事情,還有那些拋棄他的家人搶他衣服鞋襪的人,心是石頭做的才能對這樣一個干凈美好的少年下那種狠手。
但他到底這么大人了,睡一起……是不可能的。
封長情坐在床邊給他蓋好被子,“好了,我在這等你睡了再走,如果還是不行,那我現在就走了。”
阿靜不敢多說,躺下立即閉上了眼睛,怕她跑,又放開她的衣袖,改為拉住她的手腕。
封長情也由著他。
許是累了,不一會兒,阿靜睡著了。
封長情低頭。
阿靜的手很大,虎口處帶著細繭,手指細長,指甲飽滿,瞧著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那樣的身份地位,就是傻些,不缺吃穿,家人為什么就不管他了?
如果他丟了不是意外,為什么又不找他?
空間里,唐進漠然。
在經過一開始的糾結之后,現在看外面的情形已經可以冷眼以對。
封長情試著想將自己的手取出來,無果。
唐進忽然開口,“點他鎖骨下一寸……我有事要和你說。”
封長情默了默,想問什么事?又沒問。
她按照唐進的說法在正確的地方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