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鈴蘭煩躁的把手抽回,“你出去吧。”
翠竹不敢多說,退了出去。
白領蘭拿起一旁凝香的玉容膏,一下下抹著手上的傷口。
有人敲門。
白鈴蘭想著是翠竹又回來了,便道“進來吧。”口氣有些不好,“以前再不濟,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如今到了常州,竟然什么都要做……為切個藥材還留下這么多的口子……”
一個影子投到了地面上,她隨意瞥了一眼,一怔,抬頭看過去,“怎么是你?”
“瞧著你屋子還亮著,便過來看看,這傷口還沒好呢?”
“沒……”
韓葉坐在一邊上,拿起藥膏用竹簽板一點一點的攪拌,然后執起她的手在傷口周圍抹藥。
那藥清涼好聞,白鈴蘭透過燭光看著韓葉認真的臉,神情有些恍惚,身邊的婢女,嬤嬤,那些人對她的好不是敷衍,就是礙于她的身份,她的脾氣,她活了這么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認真的對她好,可惜……不過是個江湖大夫。
白鈴蘭把手抽回,“謝謝。”
韓葉道“咱們之間不用說這個,這段時間委屈你了,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給海陵去書信。”
白鈴蘭點了點頭,表情帶著幾分敷衍。
韓葉頓了頓,想說什么又壓了回去。
白鈴蘭想起今日下人們說起那個丑女子來過的事情,狀似無意的問道“今天還去偏院了?”
“嗯。”
“那夫人病情怎么樣?”
“陳年舊疾,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需要好些時日調理。”
“哦……”白鈴蘭慢吞吞的道“游姑娘也來了?”
“是,說是要去常州營住幾日,應該是有公務。”
白鈴蘭垂著眼簾,“也不知這公務何時能忙完。”忙完必定是要回府,她也就有機會了,不然以她醫女的身份,怎么去到軍營見唐進?
韓葉道“我的任務只是醫病,等這幾個病人的身子恢復的差不多,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咱們便能回漳州。”
“……”白鈴蘭忍著煩躁,“那明日你若去幫夫人看診,也帶著我去吧,可好?”
韓葉點點頭,“每日在院中你必定是悶壞了,出去轉轉是好事。”
白鈴蘭又和他寒暄了幾句,就把人送了出去,等屋中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白鈴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
如若見不到唐進,先從他母親身上下手,也能有些機會。
……
八月天,日出前火燒云撕扯,是一片極好的風光。
封長情遮著眼睛瞧著,只覺得那云紅的刺眼,亮的灼熱,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油然而生。
在營地睡了一晚,因為忽然換了環境,她睡得并不踏實,很早就起了,在海陵的時候,她是唐進的副將,每日里五個時辰,有三個時辰在一起,還要照顧安排唐進的起居,如今他受了傷,封長情更是記掛在心上,自己麻利洗漱了,就去井邊給唐進打水。
井邊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排隊。
這里不是海陵,沒人認識她,自然不會有人給她讓位子。
封長情排在了最尾,認份的等著,身邊有人看到她,神色都很耐人尋味。
封長情不著痕跡的留意了下,也并未在意。
女子,和軍營本就是背道而馳,這些人像看怪物也正常。
等了一陣子,終于到了封長情,她彎身打了一桶水,正要倒進盆里,一旁忽然伸出一只腳,將水桶整個踹翻。
這一下來的快,封長情只來得及伸手擋住臉,身上和衣服上全都濕透。
圍在跟前的士兵哈哈大笑,還指指點點“瞧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