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征兵花去不少,銀司哪有那么多錢……”
張文庸沉吟半刻,“這……不是老夫不放銀子,是銀司之中一共也不過五十萬兩,如果給姑娘四十萬兩,那其余的士兵要怎么辦?半年一發軍餉,這已經要到發軍餉的日子了,這五十萬尚且不夠,不如這樣,我先撥出五萬兩給姑娘應急,等這一波軍餉發完剩下多少,就給姑娘送去多少。”
封長情想著不愧是管了二十多年軍械錢糧的官,油的很呢,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意,“以騎兵營的用度,五萬兩連半月都過不去。”
“這……那姑娘你說怎么辦?錢只有這么多錢……現在又快入冬了,還要為士兵置辦冬裝等等。”
“世子給了我這個。”封長情拿出那塊紫色令牌。
張文庸面色微變。
封長情道:“世子說,只要拿出這個,張大人必定會盡力為我想辦法的,不是我貪心不足,而是騎兵的用度本就高,如果銀子跟不上,裝備就跟不上,那這一隊重甲騎兵就不能發揮最大的實力,還請張大人好好想想辦法。”
張文庸面色復雜,半晌才道:“既然是世子的意思,那我就撥十萬兩給你吧。”
“您也說了,快入冬了,這十萬兩,也不夠給騎兵添置冬衣啊,還有戰馬,每個月的馬料就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幾個官員不樂意了,“馬料要緊,那別的士兵的命就不要緊了嗎?營地在野外,這海陵的冬天又是冷的厲害,沒有冬衣這個冬天怎么過?!”
封長情道:“據我所知,去年各營才填過新的冬衣吧,營中士兵冬衣三年一更換,春秋和兩年一換,夏衣一年一換,今年多半的營不需要置辦冬衣吧?”
張文庸掀了掀眉毛,倒沒想過她還做了功課。
那說冬衣的官員被堵了回去,瞪著封長情道:“那就是不置辦冬衣,也是要準備炭火和過冬的必須物品的,到處都得用錢,不是只有你騎兵營要用錢的,何況,騎兵營現在就一千來個人,就把銀司的銀子全要了去,叫別人怎么辦!”
封長情道:“這位大人說的不錯,這一次拿走四十萬,的確是太多了……張大人,我知道軍械司中有不少的煉鐵,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分撥一萬斤煉鐵給我,再給我二十萬兩銀子,其余的你留下給其他營中士兵置辦過冬物品,你看如何?”
“這……”張文庸捋著長須。
他身后幾個官員立即道:“不行啊大人,那些煉鐵都是有用處的,怎么能隨意就給了她——”
封長情淡淡道:“我一路過來,曾在和泰山中發現了許多取暖之物,或許可以幫張大人應應急。”
張文庸眼神淡淡:“取暖之物?”
“我帶了一些來。”封長情擺擺手,小刺猬立即把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張文庸打開一看,卻是一塊黑炭一樣的石頭,“這是什么?”
“取只火盆,再取些木柴來,我演示給大人看。”
張文庸瞧她自信滿滿,便給侍從遞了個眼色,“你去。”
不一會兒,侍從拿著火盆和木柴快步跑了進來。
封長情把火盆接過,在里面放了木柴,取了火石點著,打著扇子,等火勢漸漸大了起來,吩咐小刺猬把盒子里的黑色的石塊丟到了火盆里。
一個官員嗤之以鼻,“一塊黑炭一樣的石頭,還能著起來不成?荒謬!”
其余幾個官員也無不點頭,張文庸側臉看著,心里也是將信將疑。
他見多識廣,在一些異地志中讀到過有一種石頭可燃燒取暖,只是還從沒見過,莫非這就是——
張文庸瞳孔驟然一縮。
身后的官員低呼,“真的著了,燒起來了!”
“我的天呢,石頭也能燒?!”
“這莫非就是書中寫得那種可以燃燒取暖的石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