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白瑾年來說,封長情或許不會點頭,但蔣玉倫……的確有恩與她,那是救命之恩,比銀錢要重得多。
封長情沒考慮很久,點點頭:“可以。”
白瑾年淡淡笑了起來,“方才我都沒提,就被封姑娘堵了回來,還是你面子大。”
蔣玉倫笑意深邃,“封姑娘是重義之人。”
封長情被這高帽一壓,有些訕訕。
接下來,三人就糧食的事情簡單討論,付款方式等等敲定,封長情就起身告辭了。
蔣玉倫目送她離開,視線卻久久沒有收回。
白瑾年瞧著他,“跟她說過嗎?”
“沒有……”蔣玉倫默默收回視線,笑意有些澀,“好像也沒說的必要吧,她現在有兩情相悅的人,說了不過是讓自己難堪,讓她為難罷了。”
“你能這么想,我倒是出乎意料。”
“哦?”
白瑾年難得放下手中的信函和劄子,慢吞吞的道:“印象中,只要你想做的事情,總能做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也總能握在手中,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么躊躇不前,猶猶豫豫。”
“你很了解我啊。”蔣玉倫深深吸了口氣,“我只是覺得,她不會喜歡我,與其說出來大家面上不好看,以后見面也尷尬,不如爛在肚子里算了,感情這種事情……呵呵。”那最后一笑,充滿嘲諷,“誰知道過個幾年,能消磨成什么樣子,說不準看到她的時候,都沒反應了,只當做一個認識的人罷了。”
白瑾年默了默。
他知道蔣玉倫因為父母的事情,對男女之情可謂嗤之以鼻,現在看來,倒是習慣性的不看在眼底,連自己的喜歡,都在懷疑那不能長久。
“你呢?”蔣玉倫忽然問,“你娶了良娣,還納了世子妃,什么感覺?”
“沒感覺。”白瑾年一笑,“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每日忙碌,去后院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有時間想那些。”
“那些嫁給你的女人怕是連你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吧?真是倒霉透了。”
“成親和選妃都是為了聯絡各大世家,各取所需罷了。”白瑾年言語淡漠,“至于良娣和世子妃,我會給她們最好的待遇。”
沒有感情,也沒時間談感情。
蔣玉倫看著他,忽然奇怪的問:“你有沒有喜歡過誰?”
白瑾年回的干脆,“除了你,我倒是很喜歡那個唐進。”
“……”蔣玉倫無語半晌,十分不文雅的翻了個白眼,他真的有點好奇,自己這位一頭扎公務之中的表兄,真正喜歡上一個女子,會是什么樣子。
不過。
“說起唐進,你是不是對他太放任了?”
花錢給他養兵!
白瑾年手一頓,“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他,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么感覺?”
“說不清,又熟悉,又陌生,心里竟下意識的覺得他不會背叛我……對他便也沒了如同別人一樣的算計和掣肘……”
蔣玉倫怔了下。
白瑾年一笑,“奇怪的很,可能上輩子認識。”
……
封長情離開王府之后,直接帶著小刺猬去了銀司。
銀司設在城中,在軍械衙門的邊上,此時正是上午,張文庸也在銀司之內。
幾人相互見了禮。
張文庸客氣的問:“封姑娘此番前來,是為何事?”
“我新任騎兵營的軍械官,此來是提這個月的糧餉和備戰甲所用的銀子。”
“哦,多少?”
“糧餉二十萬兩,戰甲銀子二十萬兩。”
話一說完,張文庸還沒說什么,他身后的幾個官員卻是倒抽了一口涼氣,低聲道:“一張口就要四十萬兩,怎么不去搶?!”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