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諶看著顧明珠走進(jìn)懷遠(yuǎn)侯府院子里,他一直都在想要在什么時機(jī)將身份的秘密告訴珠珠。
聽到她提及了楊先生,對他沒有半點遮掩的時候,他萬分欣喜,卻盡量在她面前維持這平靜,生怕嚇到她,讓她就此改變主意不再說下去。
她那些話,在他心中掀起的是驚濤駭浪,他許久沒有這樣的情緒,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六年里他平靜、自持,其實從容的背后卻是寂寥和晦暗。
就在與她相對說話時,雖然內(nèi)心翻涌卻是那么的安穩(wěn)、輕松。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說出了他的母親是誰,沒有什么時機(jī),就在那一刻告訴她是最好的,免得讓她費心去猜測。
他的事原本就沒什么不能與她說。
“三爺,別看了,人走了。”
初九的聲音響起來。
“走了嗎?”
“走了,”初九道,“一直就往前去了,大小姐現(xiàn)在肯定在屋子里……我看得清清楚楚,大小姐走得很快,都沒有回頭看您一眼。”
所以在這巴巴地望著又有什么用?
初九道“三爺,咱回去吧!”反正站在風(fēng)中無人知,還不如回到家中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上一覺。
魏元諶轉(zhuǎn)過身向胡同外走去。
初九正要快步跟上。
“你留下。”
初九腿一僵,不禁揉了揉眼睛,他沒有聽錯吧,三爺?shù)囊馑际恰屗^續(xù)在這里站著,護(hù)衛(wèi)懷遠(yuǎn)侯府?
初九慌忙開口想要為自己求情“三……”話沒說完,卻發(fā)現(xiàn)三爺?shù)纳碛霸缇筒灰娏耍B張桐和暮秋都走了。
這么快就丟下了他。
……
新歲到來,京城中一片繁鬧。
街面上的小販,拿出各種新奇的物件兒,就連走街串巷的貨郎箱子上都栓了一條條鮮艷的絡(luò)子。
顧明珠掀開車簾向外張望,林夫人不禁抿嘴笑,看到珠珠就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可不也是喜歡那些小物件兒。
“母親明日再帶你來街上。”林夫人有些愧疚,現(xiàn)在她大著肚子行動不便,許久沒有帶著珠珠出來走走。
“母親安心歇著,”顧明珠道,“明日我去上清觀看師父。”
林夫人伸手摸了摸珠珠的頭頂,現(xiàn)在許多事都不用她來操心,珠珠不但能將自己的事打理的清清楚楚,還幫她忙家中事務(wù),一開始她還有些擔(dān)憂,楊媽媽勸她不如放開手讓珠珠去做,看看珠珠如今到底能做得如何。
就算珠珠哪里做得不妥當(dāng),小事不用管,大事她們再暗中幫襯。
結(jié)果出乎她意料的是,珠珠想得十分周到,無論是吩咐廚房準(zhǔn)備茶點,還是安排下人輪流待客,做得很有條理,就連給客人的禮物都想好了,唯一就是看不懂賬目,要向楊媽媽求助。
林夫人感激莫真人,莫真人給珠珠開智之后,珠珠進(jìn)步很快,讓她都不敢相信。
眼見著珠珠越來越好,她還憂愁起來,恐怕喜事太多壞事也會跟著接踵而來,連忙請了郎中入府為珠珠診脈。
知曉珠珠身子無恙她才安心,雙身子人的情緒就連自己都無法把控,好在快要生產(chǎn)了,順順利利將孩子生下來,大家都能松一口氣。
在街上走了一圈,馬車回到了懷遠(yuǎn)侯府。
顧明珠扶著母親從車上下來。
等在門口的管事媽媽上前稟告道“荷花胡同的老太太、文老爺,帶著大小姐來了。”
顧崇文和譚子庚相繼從順天府大牢中放出來,荷花胡同的老太太就帶著顧崇文登門道謝。
顧崇文瘦了一大圈,看起來就像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見到顧崇義放聲大哭,直說再也不敢做生意,人在牢中才知道銀錢都沒有了用處。
顧老太太也在旁邊跟著抹淚。
林夫人看著直說“平安就好,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