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蕭練端坐在桌前,穩穩地端著一杯茶,垂直眼簾一口一口的喝著。修長的手指端著茶杯的姿勢很優雅,若不是那滿臉不耐煩的神色,也可說一句“斯人如畫”。
白頭翁搓著手蹲在蕭練面前,恨不能將自己的臉都湊到蕭練跟前去“孫子,你反正你媳婦兒還在上面跟我們家公子敘話。我們先去院子里打一架?”
敘你妹的話。
蕭練眼里頓時就噴出火來。
白頭翁猶自不覺得自己煩人,伸出手戳了戳蕭練“你反正在這也沒事,就去打一架唄?”
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鬼卿翻了好幾個白眼。以前還覺得蕭練這小子毛毛躁躁的,現在看了,發覺這小子那涵養是頂頂的好,若不是白頭翁跟自己是一邊的,他都想上前去幫蕭練拍死這貨。
蕭練看也不看白頭翁,這時候他若是要出手,定是沖到二樓去打那個人妖一頓。不過這樓里有小朋友,不好當著小朋友的面動手。若是把小朋友吵醒了,何婧英豈不是還要在這里多哄一陣?想想都煩。
正是煩得不行的時候,蕭練聽見何婧英的腳步聲,整個人從椅子上一彈就站了起來,差點撞到白頭翁的鼻子。
蕭練“完事了?”
何婧英點點頭。
蕭練二話不說拉起何婧英就走。回頭順便對豺羽說了一句“留步,不送。”
蕭練與何婧英兩人是跟著白頭翁從南郡王府里翻墻出來的,回去自然也是要翻墻回去。但是他們也不急,干脆一路走了回去。
時間很晚了,大街上的店鋪都打了烊,街道旁有著殘留的酒香,時不時會在路旁看到一個醉倒在街邊的醉漢。
市井凡塵的煙火氣,格外的讓人覺得真實。
路上沒人,何婧英便把沈文季的書信拿給蕭練看了看。
蕭練皺眉道“這人妖又給咱們下套呢?”
英雄所見略同。
不過,何婧英苦笑一下“好像明知是全套還得往里跳呢。可以確定的是這封信的確是出自沈文季,那印章我曾經看到過。沈文季若真是秘密屯兵的話怎么辦?”
蕭練“還能怎么辦?端了他老窩唄。我們連蕭道賜的窩都端了,還怕他沈文季?”
說得那么信心十足,鬼知道他哪來的信心。
何婧英“我們怎么做?沖到沈文季府里將他綁了問個究竟?”
蕭練“也不是不可以。”
何婧英嘴角抿了抿“他也不會說吧。還有公子羽故意讓我看見那封信,究竟是什么目的?估計就跟上次那樣,指著我們兩去查這個事,他坐收漁利。但這事說到底是大齊的事,他摻合什么?”
蕭練一臉冷漠“人妖的想法或許比較特殊。”
何婧英眉毛抬了抬“你怎么老罵他人妖?人妖是什么?到底是人還是妖?”
蕭練噎了噎,隨口說道“介于兩者之間吧。”
何婧英很希望自己現在可以短暫的失憶,或者當時看到公子羽書桌的時候短暫的失明。但這二者都不可能發生,看到了總不能當沒看到。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撿了這個么燙手山芋回來。
何婧英捏著信的手都有些微微發熱,忍不住便打了一個噴嚏。
蕭練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在何婧英身上。手下垂時無意間碰到了何婧英的手。何婧英的手微微有些涼。
何婧英的手顫了顫,下意識地就將手抽了回來。
這么一抽,氣氛就有點微妙。
這種微妙怎么說呢,兩人雖然一直分房睡,除了在蕭練戒毒時的那一吻,兩人并沒有什么越界之舉,但不越界不表示沒有動過心。
彼此心中也清楚,什么“兄弟”一說,就是一層窗戶紙而已。
窗戶紙嘛,不捅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