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被那種壓迫感幾乎出現一種發紅的狀態,看到的景象都是模糊的。
抬眸朝著天上的那漂浮的,已經只能稱之為妖物的東西看去,遭到的來自她發出的雷火異能的攻擊讓那張屬于臨蕭的那一半面容已經徹底變得血肉模糊,但這血肉之下并非是白骨,而是一種古怪的透明的物質。
那些東西在蠕動著試圖將他的臉重新拼湊回來。
而在另一半,那些黑氣造成的傷口,不像是這一半由陸星遙造成的爆炸傷,那些不齊整的裂口讓人感覺那像是什么東西嚙噬之后所形成的,那些不明顯的,像是人面的虛影一樣的東西,或許還真是什么厲鬼所化。
他,或者也可能是她,在這兩面夾擊而來的攻擊所造成的傷勢之下,已經徹底失去了那種曾經在臨蕭身上看到的風度。
陸星遙難免想到剛見到臨蕭的時候,他那句自我介紹之中所提到的臨風踏月,蕭蕭肅肅。
可惜如今已經只剩下了癲狂和邪詭。
她的手掌強撐著地面,讓自己不至于在這滅頂的壓力之下直接癱軟下去。
異能的爆破之后她的又一張底牌直接掀了出來,雖然靈氣正在體內飛快地恢復,可本身的實力限制就擺在那兒,到底是無法在這樣的同修為體系下的壓力之中,表現出什么異乎常人的地方。
“起!”
正在此時,她忽然聽到了身后的江鶴塵發出了一聲輕喝。
他那個用來充當坐騎以及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討飯的碗的那口家伙,隨著他的話音剛落,直接變成了一層半透明的東西,兜頭罩了下來,隨著這個碗直接迎風長大,直到將三個人都直接籠罩在了所包裹的范圍里,陸星遙才總算感覺到身上的那一層枷鎖減輕了一些。
確實是減輕而不是直接抵消,因為這碗在下一刻直接又從半透明的白色轉變成了金色。
尖聲嚎叫之后的“臨蕭”的體表的那些形態可怖的鱗片,在瞬間化成了一道道黑色的利刃,直接肆無忌憚地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這種幾近于無意識的爆發,饒是那個已經占據了些上風的鏡靈都不敢硬碰硬,她的臉色猛地一變,陡然之間的畏懼讓她下意識地拔高了身體所在的位置,層層的黑氣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張盾牌,試圖將這些利刃給直接抵擋下來,可那些鱗片上蒙著一層靈光,像是燒灼的火球落進了樹葉堆里,迅速地燃燒出了一個黑色的孔洞。
而后飛快地穿過這孔洞,速度幾乎不變地,化為一道烏光穿透了那小女孩的腹部。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從半空之中墮了下來。
而撞擊在這已然化為金色的大碗上的鱗片,雖然不及對著第一目標發出的那樣厲害,卻也絕對稱得上是一場災難。
江鶴塵的臉頓時就慘白了下去,換來的是這碗上的金光大盛,雖然在那表面浮現出了一個個的坑洞,卻依然保持著沒有徹底散架。
“咱們現在怎么辦……”明顯在第一波的尖嘯之中受了傷的何嫚的聲線有些顫抖。
“硬上!”陸星遙咬了咬牙。
鱗片總歸是要用盡的,可如果等到這長嘯結束,換來的未必就是他的攻擊削弱。
那不是她的錯覺,在這比武器還可怕的聲音里,他與其說是掙扎之中的痛苦,不如說是在釋放,或者說是在給自己換取一個安全的空間。
他那張接近于面目全非的臉儼然正在以相當可怕的速度恢復,雖然依然看不出五官具體的模樣,卻也已經有了表層血肉的輪廓,而在另一半的軀體上,那些被嚙噬后的痕跡猶在,卻似乎形成了另外的一層,不知道應該具體應該稱作什么的物質。
如果等到這無差別的打擊結束,恐怕他已經是休養好了,有了再戰的可能。
這是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