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洛武道會所在的長安演武場內,身穿長安司黑白二色武服的裴旻和老王兩人都在盯著同一座擂臺。
按理說,以他二人一位四品大成,一位三品入境的絕頂修為,是斷不會如此去關注所謂的少年英才,因為他們自己,曾經就是了不得的,受萬人簇擁的武道天才。
都說文人相輕,武人何嘗又不是呢?
但這個人不同,應該說很不同。
他生得極高,一頭堅硬的黑色長發被刻意地剪短,就如他整個人一樣,肆意地張揚著,天生一副金色重瞳的雙眼中,滿是桀驁不馴之色,單就這幾個特點,便足以給任何一個人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會讓人忽略他的樣貌。
當然,更可怕的,還是他的實力,因為此刻,在那堅不可摧的金剛石擂臺之上,他正用單手掐著一位只差一步,便可成功踏足五品的少年的脖子,而后者被他從地面提起之后,雙腳懸空,真氣被阻,只能在他手上無力地掙扎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只離了水的魚,在竭盡全力地呼吸著每一絲鮮甜的空氣。
“快住手!”
作為這一場比賽裁判的黛芙妮娜趕忙從旁邊飛身上前,想要阻止對方,卻不想,那人竟然在朝她露出了一個挑釁似的冷笑后,開始緩緩加力,而被他掐住了脖子的年輕人,頓時發出了一陣極為痛苦的嗚咽聲。
這渾然不似一位已經習武多年,意志力極其堅定的武人,而更像是一只知道死亡將至,心中已完全被恐懼所填滿的可憐蟲。
黛芙妮娜見狀,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正要趕緊加速,希望能夠救下那可憐的少年郎,冷不丁卻有一把白練似的長劍從天而降,劍未出鞘,但劍尖卻是直指那人的咽喉處。
那人見狀,微微一笑,馬上松開了手,退到了一邊,而那可憐的少年已經被其掐得翻了白眼,渾身上下就像沒了骨頭一樣,軟綿綿地落下,幸好被黛芙妮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沒有撞在堅硬的擂臺上。
裴旻飛身落下,武服的后擺飛揚間,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持劍,遙指向對方的咽喉要害處,語氣依然是那么的平靜,但說的話,卻帶起了一股凜冽的寒風。
“狂龍,不要逼我殺你。”
原來,面前這位膽大包天到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連挑釁長安司兩員大將的人,竟是國舅爺府上的那位狂龍,同時也是被乾三笑點評為這一屆武道會最有可能奪武魁之人。
難怪。
狂龍高舉起手,仿佛剛才那個明明已經贏了,卻妄圖毀掉對方一身經脈,徹底廢掉對手的人不是他。
“裴大劍仙,別生氣呀,這比試既然想贏,那自然得盡全力,而一旦盡了全力,就不好收了,一時收不住而已,很正常的事,你說對嗎?”
黛芙妮娜先讓其他人將那已經直接昏厥的少年給帶了下去,先行查看傷勢,然后才憤憤地質問對方道“那為何我叫你住手,你也不停?”
狂龍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因為在下天生耳背,聽不到聲音,怎么,這也有錯嗎?”
“你!”
黛芙妮娜明知道對方這是在故意挑釁她,可她就吃這一套,當即一捏拳頭,就想好好地揍這小子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再擺出這么一副臭臉出來。
卻不想,裴旻一把收起了劍,反而先攔住了身邊蠢蠢欲動的黛芙妮娜,然后才漠然道“你今年十八歲,五品大成的修為,我十八歲的時候,不如你,但現在,我若想殺你,易如反掌,所以你得感謝這些你所不屑的世間規矩,因為正是它們保護了現在的你,不過,如果你愿意主動破壞了它,那我也就可以出劍了。”
狂龍聞言,將嘴角一咧,毫不畏懼裴旻的威脅,反倒是張狂地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個裴大劍仙呀,既然你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