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匠聽說要把槐樹樹根挖開,表情古怪,一心想勸勸頑劣的小主子,話到嘴邊卻變成“老奴這就去拿鐵鍬。”
我剛才說什么?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老花匠呆住。
“快去。”張寧大手一揮,頗有大將軍指揮千軍萬馬的氣概。
聽說當年開府時,第一代安鄉伯產曾請人看過風水,才在府中種很多槐樹,你現在挖掘槐樹算不算破壞風水?老花匠在府中幾十年,著實知曉不少秘聞,心里不情愿,腳下卻不慢,很快取來鐵鍬,三兩下把張寧接連撞了兩次那株槐樹樹根的泥土挖開。
“什么都沒有。”張寧很失望,泥土中只有像亂麻一樣糾纏在一起的槐樹根,別說寶貝,廢鐵都沒一塊。
吩咐老花匠重新把槐樹種上后,張寧轉身要走,意外被橫放在地上的槐樹樹干拌了一跤,跌了個狗吃屎。
你跟我有仇嗎?張寧一骨碌爬起來,邊用錦帕抹臉上的泥沙邊恨恨地想。
“公子,你破壞風水,被反噬了。”老花匠憂心忡忡道。
什么狗屁風水,公子爺我來自現代,怎么會信這個?張寧道“那是我沒注意,跟風水沒有關系。趕緊的,把樹種上。”
老花匠嘮叨個沒完,只是說他破壞風水會出大事,話里話外的意思,他挖這么一下,會危及遠在大同的張勇,畢竟戰場上刀槍無眼嘛。
扯得真遠,以前怎么沒發現老花匠這么多嘴?張寧氣極反笑,干脆不走了,蹲在老花匠旁邊,聽他叨嘮。
老花匠嘮叨一刻鐘,身子突然抖了一下,茫然道“我在做什么?”隨即感覺到張寧戲謔的視線,雙膝跪下,道“老奴該死,公子息怒。”
剛才是鬼上身嗎?怎么敢教訓公子呢?
張寧道“說完了?”
“老奴該死。”老花匠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公子做事隨心所欲,實在不知道他會怎么處罰自己。
原主遇上這事會怎么辦,重重處罰老花匠?不見得。他保留有原主的記憶,原主并不曾嚴懲下人,更多的是惡作劇。張寧腦子飛快轉動,慢悠悠道“罰你一天不許說話。”
“啊?”老花匠呆住,這也太輕了。一天不說話算什么處罰?
張寧丟下一句“從現在開始。”起身走了。
他在府中轉了一刻鐘,沒有任何異常,就在他以為事情到此結束時,卻又和一個從耳房出來的丫環撞了個滿懷。丫環手上端的一盆洗腳水盡數倒在他身上,那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丫環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張寧哪顧得上責罰她,飛奔回房,不料沒跑多遠又撞樹了。
又!撞!槐!樹!了!
真是見鬼了!張寧欲哭無淚,就這么一身淋溚溚臭哄哄地站著,額頭的血絲緩緩流了下來,經過高高的鼻梁,淌過薄薄的嘴唇,從堅毅的下巴滴下衣領,與洗腳水會合。
滿府的丫環看傻了眼。
張寧沒好氣對聽到消息趕過來的大丫環清兒道“還不快扶我回房。”
他真心不敢亂動了,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怪事。
“是。”
清兒一臉擔心地過來攙扶,小心翼翼攙著他,慢慢回到他居住的院子。
總算沒再出什么事。張寧松了口氣,在常坐的官帽椅坐下,屁股剛沾到椅面,“啪”的一聲響,官帽椅散了。
趕著上來侍候的丫環們目瞪口呆。
張寧目瞪口呆。
房間里詭異地靜默幾息,清兒最先反應過來,過來侍候,先解下張寧腰間的玉佩,除下他的腰帶,脫掉他的外衣。
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凈衣服,包扎好額頭破了皮的傷口,張寧來到跪在庭院請罪的丫環面前,看了她兩眼,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