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啊,你是拼命三郎,我們倆一起上不一定打得過你。顧淳無聲吐槽,露出一口大白牙,道“阿寧,前面就是太白居,我們上去喝一杯吧。”
太白居有些年頭了,只是門面有點小,外墻有點舊。到這兒喝酒的大多是落魄文人,酒不是好酒,菜不是好菜,不過勝在近。他們下馬車走幾步就到。
小小的酒館陳舊陰暗,只有幾個青杉文人叫了一壺酒,兩個小菜,邊飲酒邊吟詩作對。
顧淳一臉嫌棄,正想另外找地方,就見張寧在靠窗的座頭坐了,道“說。”
窗外的光線投射在他身上的飛魚服上,讓他坐的那個座頭明亮了少許。顧淳和薛翰好生羨慕,有官身就是不一樣,走到哪都自帶光環。
兩人在下首坐了,顧淳道“我倆回府就被禁足了。今早才放出來。”
禁足不假,卻不是長輩懲罰他們當眾對張寧發難,而是長輩擔心張寧通過校閱,風頭正勁,生怕他們吃虧,因而不準他們出府。他們和張寧約好在東安門打架,不肯失約,才被禁足。
張寧和劉念不知道的是,他倆在東安門等顧淳和薛翰時,進出東安門的人中,有不少是勛貴府邸中的仆役。
勛貴們派仆役察看情況,發現張寧只帶兩個護衛,又沒什么異動,才恢復那天在千步廊質疑張寧的子侄自由。
張寧畢竟年輕,不曉得勛貴們的彎彎繞。他似笑非笑道“這么說,你們沒當縮頭烏龜?”
“絕對沒有。”顧淳和薛翰異口同聲道,顧淳又補上一句“要不,我們叫上劉念,現在就打一架。”
張寧道“阿念去族學上學,沒空打架。我一人就可以。”
劉念去族學上學?他改性了?顧淳和薛翰對望一眼,都道“那我們別打了。”他們過來找張寧,本就有修好的意思。
幸好前天沒動手。兩人深知,在那種情況下暴揍張寧,和約上打一架意義完全不同。沒群毆,就有回旋的余地。
“不打了?”張寧奇道“你們不是說我不該上榜嗎?有一個算一個,不服的盡管放馬過來,我要怕你們……”
“哎哎哎,”顧淳陪笑道“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薛翰也道“我們當時不知道你卷子上寫什么。誤會,誤會,哈哈哈。”
什么誤會,明擺著你們瞧不起人。張寧得理不饒人道“現在你們全知道了?”
“勛貴才多少人家?”薛翰就是直性子,快言快語道“消息早傳遍了。你的卷子,我們也看了,見解精辟,比我們強太多,我們服氣得很。”
顧淳不停給他使眼色,他只是不理。
能拿到卷子,手段不錯啊。張寧做恍然狀,道“現在服氣了?”就在兩人以為事情揭過去時,張寧一拍桌子,道“說榜上不該有我的是你們,鬧著要打死我的也是你們,嚷著要英國公取消我校閱資格的也是你們。現在,你們服了?呵呵,問過我的意思沒有?”
“呯”的一聲響,把幾個互相吹捧的文人嚇了一跳,齊齊望過來,看清張寧身上的飛魚服后,縮了縮脖子,一人低聲說句什么,請客那位掏出銅板結了帳,幾人匆匆離去。
兩人傻眼了,敢情事情沒有結束?過了幾十息,顧淳才苦笑道“阿寧,你想怎樣,我們都聽你的就是。”
人家比他先走一步。
有時候,一步就夠了。
顧淳想起,昨晚,祖父顧興祖語重心長和他說的話“阿淳,人不能看表面。人人以為張寧不會有出息,可他的策論,我自問寫不出。我可是帶了一輩子兵啊。
這人不簡單。
安鄉伯遠在大同,不能時常教導他,可見他有帶兵的天分。你以后多和他親近。”
勛貴子弟的功勛都是馬上得來,有帶兵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