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郭有道拱手道“張大人可否容下官進去說話?”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張寧點點頭,當先而入,到所居院子的花廳坐下,道“坐吧。”
“下官出詔獄便過來,從上午等到這時候,餓得狠了。”郭有道陪笑道。
“來人,給他端一大碗白米飯,外加兩盤肉,不拘什么肉?!睆垖幏愿?。楊士奇一餐才吃兩盤肉,你這是享受首輔待遇了。
很快飯肉端上來,郭有道道了一聲謝,便狼吞虎咽起來,一會兒一大碗飯和兩盤肉吃得精光。他伸袖抹了抹嘴,愜足地道“張大人乃是信人,下官進詔獄沒有受刑,今天前來,一為道謝,二為投誠。”
這次,他是真的心服了。
張寧道“你拿什么投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這時候談投誠,太早了吧?
“拿下官這條命。”郭有道一臉決然。
“你這條命上次已經賣給我了,哪有人賣兩次命?”
郭有道尷尬“上次席上,下官確實說過,大人但有所命,下官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在所不辭,可……跟現在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你剛說完把命賣給本官,轉頭就連上十三道彈劾本官的奏章。郭大人,本官乃是信人,你卻是無信之人,本官不屑與你這等人為伍。除非你能證明你也講誠信?!睆垖幉豢蜌獾刂鹂汀艾F在你可以回去了。”
證明我言而有信?怎么證明?郭有道霍地站起,道“大人但有所命,下官決不推辭?!?
“你就說這次為何彈劾我吧?!睆垖幍溃氩煌?,自己沒招惹文官呀,怎么跟約好似的,一個個跳出來彈劾呢?
郭有道苦笑道“說起來還是跟大人的出身和以前的所作所為有關。大人是勛貴子弟,這是其一;這其二么,自然是大人曾經喜歡約架。大人年少,原也不算什么?!?
原來這樣。擔心我出身勛貴,借機收拾讀書人,搞黑色監獄倒能理解,可“我”以前打架,也只是和勛貴子弟打,并沒有動讀書人一根汗毛,這又從何說起?張寧思緒轉動,道“本官不曾欺負讀書人?!?
“是,下官素知大人不欺凌弱小,但下官等人擔心,大人會……”郭有道支支吾吾。
張寧道“你們不會擔心我約你們打架吧?”為此彈劾我?這腦洞開得也太大了。
“別人下官不知道,下官確實擔心。若是大人興起,百官淪為被大人耍得團團轉的猴子就糟了。”郭有道苦笑道。他確實這樣想,誰知道張寧看著胡鬧,實則講信用,有義氣。唉,早知道他何必多此一舉,白白受一場驚嚇?
張寧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吧,本官有事自會找你?!?
“是。”郭有道再次道“下官唯大人馬首是瞻?!?
我這是收了一個馬仔嗎?還是老馬仔。張寧微微頜首,道“好?!?
郭有道出于報恩心態心悅誠服愿意跟隨,倒沒有指望跟著張寧能升官發財。他見張寧答應,喜不自勝,鄭重行禮離開。
…………
張寧來到神機營,營門大開,一人大步迎了出來,哈哈大笑道“稀客,稀客呀。”
這人身材魁梧,長相跟顧淳有五六分相似,正是顧興祖。
顧興祖是神機營的指揮使,得報張寧來了,下令大開轅門,親自迎出來。
“侯爺?!睆垖幮卸Y,道“有勞侯爺遠迎,可不敢當。”
他最近和顧淳走得近,顧興祖怎么說也算半個長輩,再說人是正兒八經的侯爵,官職不比自己低,這么迎出來,實在太客氣了。
顧興祖一把挽起張寧的手臂,和他并肩進了轅門,道“昨天陛下派人傳口諭后,老夫便挑選兩千人,靜候你到來?!?
“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