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余人,名義全是使者,都殺了?章少同先是嚇了一跳,接著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楊容兒。虧他剛才一直對這位首輔孫女,京城有名的才女畢恭畢敬,這哪里是才女,簡直是瘋子,太粗暴了,有辱斯文啊。
格斯爾手指楊容兒,被噎得不輕。
“楊小姐,還是待謝大人回來處理吧。”章少同笑得很勉強。
“不行,這事必須盡快辦了。留他們在京城,誰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亂子。他們再殺人,你負責嗎?”楊容兒道。
巴圖悠悠醒轉,聽到清脆的聲音,看清被捆的現狀,差點沒再次暈過去,對氣得捏緊拳頭的格斯爾道:“還站著干什么?把這女娃娃殺了?!?
他嘰哩咕嚕說什么,楊容兒聽不懂,但料想不是好事。路人告訴車夫,韃子殺人,她以為是巴圖,因而決意不放過巴圖,見他醒了,于是轉頭看了車夫一眼。
車夫會意,抬腿踹了巴圖一腳。這一腳踹得太狠了,巴圖哼都沒哼一聲,又暈了過去。
格斯爾氣瘋了,這可是當著他的面動手啊,打的還是他們的正使,要是這樣算了,瓦剌的臉往哪擱?其實剛才人群中飛出一顆小石子差點打折他的手腕,他就想逼著章少同把看熱鬧這些百姓抓起來了,無奈楊容兒咄咄逼人,反而要把他們全殺了,他來不及要脅。
他不發威,大明的官員真當他們好欺負嗎?
“章大人若不拿下一再逞兇的兇犯,本使即刻帶人回王庭,稟明太師,盡起我草原英雄,和明朝決一死戰?!?
章少同越聽越是心驚,瓦剌使者若真拂袖而去,由此起兵鋒,他丟官是小事,下獄是大事。他趕緊陪笑道:“副指揮使消消氣,這事待謝大人回來,自然會給你一個公論?!?
謝梵去找楊士奇要說法,他不得已出來,從頭到尾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格斯爾聽都聽煩了,怒道:“你們首輔的孫女的仆從當著本使的面毆打正使,真當我瓦剌無人嗎”
章少同繼續和稀泥:“哎呀,你堂堂副使,何必和一個仆從計較?”
三人說話聲音都不低,馬車又駛近了些,停在洪小河等人身后。張寧本已收住笑,聽到章少同這句話,實在沒憋住,笑出了聲。
這是計較身份的時候嗎?章少同真是和得一手好稀泥啊。
格斯爾大怒,喝道:“誰?”
他帶來的幾個隨手飛快把馬車圍住。之前現場劍拔弩張,誰也沒注意哪來的馬車。
洪小河卻一早注意到馬車,知道張寧來了,和十幾個同伴以護衛的姿態站在馬車旁警戒。格斯爾的隨從還沒走近馬車便被攔住了,眼看雙方快要打起來,章少同要看不出馬車的主人身份非同尋常,就太沒眼力了。
他走到距馬車一丈處停往,作揖道:“不知哪位大人到來?”
張寧今天乘坐的馬車沒有任何標志,只是比尋常馬車寬大一些,不像官宦人家的馬車,更像商賈乘坐的。馬車雖普通,但車里的人敢這樣肆無忌憚當眾嘲笑,身份肯定不一般。
楊容兒妙目望了過來。
一只修長的手推開細竹簾。坐在車轅的車夫忙把細竹簾挑起。
楊容兒、格斯爾、章少同以及遠遠圍觀的百姓都把目光投向車門,只見一個身著紫衣的俊朗少年從車里出來,站在車轅上。
他劍眉星目,鼻直唇薄,讓人一見便不由自主感嘆一聲:“好一個俊俏的少年?!?
楊容兒見張寧來了,差點失聲驚呼,隨即有了主心骨,輕移蓮步,走近馬車,道:“他們在京城行兇?!?
“他們”指的是誰,不言自明。
張寧輕輕點頭,道:“交給我吧,你先回去?!?
“嗯?!睏钊輧阂幌虿簧坪腿藸帍姸穭?,今天激于義憤,和臭氣難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