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少同按照張寧說的辦法處理，讓獸醫(yī)檢查，只收下沒有生病的牛羊，太老的也不要，最后留下四成，其余的讓格斯爾帶回去。

格斯爾欲哭無淚，獸醫(yī)們慢吞吞檢查的當口，又死了一百多只牛兩百多只羊，這些病死的牛羊在神槍營火銃的威逼下，由他們自行運到城外挖坑埋了。每挖一個坑，就跟在格斯爾身上割一道傷口似的。

痛，很痛。

待到確定賞賜，又讓格斯爾有想死的沖動。他提要求要糧食，可是得到的卻是一些鹽巴和日用品，糧食半點沒有。

他們需要鹽巴，烤牛羊時撒些鹽巴，肉質(zhì)美味很多?？伤@次接到的命令是多要糧食，為寒冬做準備，鹽巴雖好，卻不能飽腹。

他上奏章，卻得到三天內(nèi)離開京城的口諭?；实鄄粌H無視他的要求，更驅(qū)逐他。他再上奏章，要求帶巴圖等人離開，卻如泥牛入海。

他不知道的是，巴圖和千夫長等人一一招供，張寧拿到供詞后，互相印證確定供詞真?zhèn)危寻淹哓莸那闆r摸得差不多了。

昭仁殿中，朱祁鎮(zhèn)面前放一把遂發(fā)槍，他拿在手中把玩一會兒，遞給張寧，道：“今早將作匠呈上來的，卿看看做得怎么樣？”

將作匠的匠人手藝當然是好的，再繁復的首飾都做得栩栩如生，何況只要求所有零部件能夠組裝的遂發(fā)槍？

張寧接過遂發(fā)槍，用手輕輕撫摸槍身，道：“陛下，槍不是用來看，而是用來射擊的。不知道彈丸制作出來沒有？”

他一刻鐘前奉召進宮，參見畢便見御案上有一個精美的雕花檀木盒子，除了這檀子盒，便是兩摞摞得很高的奏章，才有這一問。

光有槍，沒有子彈有什么用？

子彈的制作方法，張寧在給遂發(fā)槍的圖紙時便一并給了，不知比現(xiàn)有火銃的彈丸強多少，最起碼火藥的量剛剛好，絕對不會在發(fā)射時因為火藥太多而出現(xiàn)意外。就是不知道匠人們沒有玩過火藥，能不能做出來。

“在這里?！敝炱铈?zhèn)打開那個雕花檀木盒子，盒子分為六格，每一格各有一顆彈丸。

用這么精美的盒子裝子彈？奢侈得過分了。張寧怔了一下，道：“臣請陛下宣顧侯爺進宮試射?！?

如果不是他活了兩世沒有摸過槍，這時立馬讓小太監(jiān)們放好靶子，先射為快了。

朱祁鎮(zhèn)笑道：“已經(jīng)去宣了，估計顧卿正在來宮的路上?！?

話音未落，小太監(jiān)進來稟報：“陛下，顧侯爺?shù)健！?

顧興祖不知皇帝宣他進宮有什么事，行禮畢見張寧在座，便用眼神詢問他。因為顧淳和劉念的關系，兩家正邁在通家之好的道路上。

張寧起身見禮，道：“不知侯爺槍法怎么樣？”

你執(zhí)掌神槍營幾年，要說不會槍法，那就是笑話了。不過，難說得很，顧興祖一柄長槍使得出神入化，說不定人就喜歡冷兵器，不喜歡熱兵器呢。

顧興祖詫異道：“槍法？”你指的是哪樣槍法？

張寧把遂發(fā)槍遞過去，道：“將作匠造出改良的火銃，陛下宣侯爺進宮，大概有試槍的意思。”

“不錯?！敝炱铈?zhèn)道。

“臣領旨?！鳖櫯d祖行禮道，接過遂發(fā)槍，從盒子里取出一顆彈丸。

張寧吩咐小太監(jiān)取來靶子。很快小太監(jiān)抬來鐵制的靶子，放在院子中央。

“再抬遠些。你們不要站在靶子后面?！鳖櫯d祖看了距離道。不用他交待，小太監(jiān)們都躲得遠遠的。

“臣請試遂發(fā)槍。”顧興祖向朱祁鎮(zhèn)請示道。這是臣子應該行的禮節(jié)，要是不說清楚，萬一皇帝以為你要弒君，那就糟糕了。

朱祁鎮(zhèn)面露微笑，雙手負在背后，道：“卿盡管試?！?

顧興祖隨即走到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