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所察覺,琪婭拉在空當中回頭望過來一眼。秋玹無法分辨其中的情緒,對方手上握著槍的型號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感到為難嗎?”
她旁邊一直有個惡魔低語在小聲比比,“又到了久違的選擇環節,你要知道,每當我們走在一道岔口上時,總是要面臨一些選擇的?!?
“但是,阿芙,這對于你來說并不是什么選擇了,不是嗎?你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你也清楚自己早晚都會做的,你不過是在此刻自認為的猶豫踟躇里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告訴自己你很糾結罷了?!?
“我有個問題?!?
秋玹滾了下喉頭,使自己嗓音聽上去不至于那么干澀?!澳憔瓦@樣輕而易舉地把‘榮耀’弄了,上面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嗎?”
“你在說什么胡話?”赫克爾輕輕皺了皺眉,“榮耀又是誰呢?”
秋玹感到疲倦,“你都已經掉馬了,干嗎還要在這跟我演這出,趙以歸?”
說完又極其迅速地跟個神經病一樣嘻嘻嘻笑了兩聲,“好了,我已經替你笑完了,求求你別再笑了,我現在腦子好疼?!?
赫克爾愣了一下,隨即背過身去笑得肩膀都在上下抖動。
秋玹再一次回頭去看琪婭拉,現今中央教會里的大多數戰斗力都還守在城市醫院沒來得及趕回來,就算及時撤退,從醫院到中央教會也是有一定的距離。
而琪婭拉身陷獵手的包圍圈里,就算她是圣女,此刻在絕對的人數差距下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有人看到,教皇耶摩狠狠握了下拳,指甲深深掐在肉里,他自己渾然不覺。沉默了一會,他突然以一種誰也沒有料到的強硬力道將已經打算沖出去的秦九淵給扯回了輪椅上,后者鎖死眉頭就想要反抗著站起來,一動靜卻忘了自己左腿是暫時站不起來的,又重重跌坐回輪椅上。
“耶摩!”
男人握在輪椅扶手上的指節力道大到都在泛白,“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別攔我!”
“你清楚個屁!”少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這邊,耶摩狠狠對著秦九淵低罵了一聲。罵完了,他突然好像孤注一擲那樣長呼出一口氣,抬頭朝著旁邊的兩名中央教會內閣長老使了個眼色。
那兩名長老也是在剛才針對罷黜秦九淵的投票會議中,為數不多沒有投贊成票的幾個人。
“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阿爾?!?
一名雙鬢灰白的長老走過來,接替耶摩推起了輪椅?!昂湛藸柌粌H是想要讓獵手局跟中央教會分裂,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毀了教會?,F在瑞德依那幫墻頭草已經站在赫克爾那邊了,趁著局勢還沒有糟糕得更進一步,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
那看不清面目的長老這樣說道。
“我們終身都在向父神傳達我們的忠誠,那么現在,是時候讓我們的父神親自‘看看’這片土地原來的樣子了。”
……
原來獵手局長立德加爾,也是一枚被推出來的棋子。
趙以歸這個老逼,竟然連琪婭拉會選擇親自動手處決立德加爾都算計進去了。他從一開始得知“撒拉弗計劃”的時候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從圣迦南的連體雙胞胎姐妹開始,一切的一切都是故意設下的誘導陷阱。
可以說,正是因為立德加爾的死給了他、給了獵手局一個機會,讓他們來進行謀劃最后的收網工作。而包括琪婭拉在內的人們,就是他精心誘導引進陷阱的大魚。
正如剛才趙以歸所言,秋玹現在正站在一個選擇的岔路口上——又一次,如同之前的無數次那樣。
殺死琪婭拉是他們這些行刑官們唯一的機會,畢竟這個試煉場的擁有支配者榮耀現在下場不明,那么也就是說,在在場只有唯一一個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