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婭拉當然沒有做錯,那些罪惡本身或許是有錯的,但從來沒有一個真正“錯誤”的定義存在。秋玹并不是一個道德虛無主義者,對于“圣人不死,大盜不止”的延伸論述,她不能說贊同,但也不是徹底反對的。
圣人是人為標榜出來的東西,仁義是,禮教是,忠孝是,一切正面意義上人類所能擁有的所謂的美好品德,都是這樣。而一旦“圣人”開始以自己的為善標準去制定“圣人”的定義,去標榜仁義禮教,那么違背了這些品德而存在的人,則皆是“大盜”。
雖然話是那么說,但秋玹也清楚,之前趙以歸的那一番論述里,有很強的詭辯跟誘導性。
這句話最初相對來說“正確”一點的理解應該是,想要告訴人們不要反對仁義本身的道德與行為,而是反對提倡標榜圣人與仁義的概念。而并非像是趙以歸所說的,將“黑”與“白”的意義完全調轉到一個相反的位置上來,再利用思維的慣性使得所有人認為“圣人”就是做錯了。
但是她也清楚,她自己明白這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畢竟試煉場的主線并不是讓他們寫一番辯證題來交作業,試煉場只認“對錯”。
如果說通關主線的條件真的是判定琪婭拉是“錯”的,那么她解釋得再明白,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聽見你之前說,在父神的面前,圣女可以做她認為對的事。”
秋玹突然蹲下來,她盡量保持著跟趴在地上吐血的琪婭拉視線平視,旁邊立馬有獵手想要上來拉開,被趙以歸攔住了。后者嘴角噙著熟悉的神經質笑容,好像對此刻發生的一切掙扎都饒有興致。
“我無意去評論你的信仰,但是,如果你現在依然認為自己在做的是‘正確’,那就繼續往下做。”秋玹垂著眼瞼,“我之前聽人說過一句話,忘記出處了,現在暫時借來用一下。”
“那句話叫,‘你的惡毒和善良都不夠純粹,所以痛苦’。”
琪婭拉瞳孔緊縮一瞬。
“原先在看到鋼絲球、與所有前面幾任撒拉弗的那些經歷的時候,我一直是這樣認為你的。”秋玹道,“但是后來我發現并不是,當聽到你說出‘我們重塑起一個新的信仰’的時候。在我眼里,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越了單純惡毒或是善良的定義,但是你還是痛苦。”
“琪婭拉,我不知道你的父神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但我想,或許對于你跟那些人來說,光明神是否存在這個定義根本就不重要,因為無論與否,你們都可以憑借自身在摧毀殆盡的土地上跟信仰一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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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舔了舔后槽牙,“所以,此時此刻,你可以盡情向你的父神祈禱了。”
垂下的手指輕輕握了握,箍在指跟處的純黑指戒散發著驚人熱度。秋玹突然以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起身,嘴唇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在吐露出三個字節的瞬間,整個人繃著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一只擁有著死灰色外皮的巨大怪物憑空出現,瞬間沖散了獵手們嚴加防守的陣型。
手里的教會開光槍械早已不知所蹤,秋玹掌心一翻,兩把子母雙刀驀地出現在雙手,以肉眼難以辨認的速度頻率朝著站定在原地的趙以歸攻了過去。
后者有些驚訝地挑眉,隨后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更加興奮。
“怎么,你是想要跟我動手嗎?”
他同樣一翻掌心,銀白的液態金屬在雙手間變換浮動,竟是剎那間模仿著子母刀的樣式同樣凝固成了把一模一樣的短刀。
雙刀對上雙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空蕩大廳響起。趙以歸彎起嘴角,一時間竟然眼眶都因為興奮而泛紅。
“你真的想好了嗎,秋玹?”他大笑出聲,“為了一個錯誤概率是百分之九十的答案而跟我翻臉?這可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