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大營。
御帳。
御階下,法正此時身席儒袍孤身面見天子劉備,還特意眼神示意劉備將帳中其余人等都支走,只剩下二人時,劉備面上還透露著狐疑之色,輕輕放下掌中捏著的戰報抬首相問著“孝直,你如此鄭若其事,可是有何等要事?”
劉備與法正自相識以來,私交便頗好,他也十分清楚法正的性子,若沒有緊急事務是不會如此面露鄭重之色的。
聞言,法正拱手作揖,微微行禮道“陛下,我軍目前與魏軍據渭水對峙已有約莫二十余日,但魏軍卻絲毫未有動靜,此事正以為太過反常需謹慎對待之。”
“孝直何出此言?”
“陛下,正的意思是,五丈原由于北靠渭河而導致此地乃是關中腹地的核心產糧區,我軍若長時間于此久留則勢必會耽誤春耕,進而影響到下半年的秋收。”
“既如此,魏軍反而太過平靜,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正覺得這其間定有魏軍的陰謀。”
此話落下,法正還將之前張合、郭淮果斷撤離的情況也稍作分析了一番。
一語落的。
劉備瞬息間原本面上平靜的眼神便虛幻迷離。
法正之言確有數分道理。
此事的確太過詭異,非比尋常!
“那不知孝直思索良久可窺破其間算計?”
聞言,法正一臉落寞,苦悶的點了點頭,但沉吟了半響卻拱手說著“不過陛下,當今之見,既然敵情不明,我軍也不宜再如此按兵不動般的對峙下去,此舉興許會落入到魏軍的算計當中,我軍也當動一動試探一番魏軍究竟有何企圖?”
“那……孝直之意可否是……調遣文長所部?”
劉備的確還是有數分見地的,瞧著法正數分犀利般的目光,不由一字一頓道。
“陛下圣明!”
說罷,法正連忙拱手恭維贊揚一番,才道“正確有此意,魏文長自渡河以后便屢建奇功現已在河東之地逐步站穩腳跟,正覺得可以遣文長將軍遣軍南渡蒲坂津繼而從關中已北兵威長安,試探一番魏軍的反應如何?”
“如此我軍也能從動靜中猜測一番敵軍企圖,不至于到時局勢陷入被動。”
一席話落,內心權衡一番,他遂堅定內心,拱手鄭重道“陛下,臣還建議授權以魏文長臨機決斷之權,可根據時局自行制定計劃,而不用在實時遣使稟告而貽誤戰機。”
說完此話,他話鋒一轉,又道“另一面,可此時便秘密遣張將軍所部南沿武功水行于秦嶺余脈構造防御設施,以免魏軍有暗度陳倉忽然襲取漢中之嫌疑。”
一番話畢,劉備聽聞亦是撫摸了一下鄂下白須,淡定從容的點了點頭,但面上還是充斥著一股疑惑,問道“孝直,授權文長臨機應變之權朕能理解,但現今局勢還未糜亂到此等地步吧,我軍此刻大軍云集陳兵于關中腹地,魏軍豈敢再度襲擊漢中?”
“讓翼德回防有些太過謹慎了吧……?”
“陛下,小心無大錯嘛!且臣這段時日以來總是心神不寧,覺得魏軍所圖非比尋常,正覺得還是應當現在還是穩妥一點。”
“如此,雖可讓攻略關中的時間周期略長,但只要拖到秋收,如此五丈原這周邊之地所屯的軍需豈不是皆可收入囊中,到時我軍亦可減緩蜀中運糧的壓力。”
二人細細談著。
最終鑒于法正的謀劃,劉備還是附議了。
……
待法正面圣出營準備回返營間時,卻忽然再一瞬間仿若眼花繚亂般抵足了大營的一偏僻之所。
隨即,法正雙眼微微環顧四方,竟發現自己在營間的旮旯,正前方則是一身批斗笠,面帶黑紗,腰懸利劍,身著黑袍的黑衣八尺男子。
瞧著此幕,法正卻也不懼,反是厲聲道“汝是何人?此乃我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