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銳猜得不錯,朱玉果然是去了荊州,可等他們到的時候,朱玉卻已經不在那里了,只留下了兩個孩子。
過了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看見了爹,翁嫻撲到翁銳懷里哭得像個淚人似的,繼而撕扯著翁銳問他要娘,看見跟著翁銳一同進來的莫珺,舉著小手就要去打她,嘴里還一個勁的喊著“壞姨、壞姨”,被翁銳伸手拉住,并訓斥了幾句,誰知這孩子很是敏感,見翁銳訓她,哭著說了聲“壞爹爹”,就掙脫翁銳的手跑到后面去了。
翁嫻這一鬧,抱在朱山媳婦奚珠懷里的兒子翁冕也嚇得哇哇大哭,翁瑞見狀趕緊接過手來,誰知這孩子看見他眼生,哭得更厲害了,沒辦法還是奚珠抱回去哄哄,這才慢慢的止住哭聲。
這是莫珺第一次見翁銳的兩個孩子,已經準備的的禮物還沒拿出來,就已經弄得兩個孩子哭鬧不已,自己覺得很沒面子,何況這是朱玉哥哥朱山的府邸,人家兩口子雖沒說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人家并不開心,再待下去也是十分尷尬。
“翁哥哥,你先和朱掌司談,我去客棧等你。”莫珺正了正容,輕聲道。
“你……”
朱山沒有開口,翁銳只說了一個字,就不知道后面該怎么說了,這場面讓莫珺在這里呆著他也感到心疼,莫珺也感受到翁銳的為難,懂事地會意一笑,拉了拉翁銳的手,又向朱山和奚珠兩口子微微一禮,款款轉身而去,這姿態、這氣度連朱山都暗暗覺得很美。
“珠兒,你去后面看著嫻兒吧。”
朱山是舅舅,關心外甥女理所應當,借機也把媳婦奚珠使了出去。
現在翁銳還是天工門門主,朱山也是天工門的掌司,生意依然做得不錯,但這次門主前來,朱山多了不少尊敬,卻少了很多熱情,更不要說親熱了,妹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他不可能沒有點態度。
“門主坐!”朱山畢恭畢敬的請翁銳坐下,還親自奉上一杯熱茶,“門主請!”
“山子,你……”這種恭敬讓翁銳很不自在,但他現在又不知怎么說,只好接過茶道,“你也坐吧。”
“謝門主!”朱山很夸張的深施一禮,然后才緩緩落座。
翁銳有點生氣地張了張嘴,但又無奈的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默默的喝了口茶。
既然翁銳沒有說話,朱山也端起了杯子喝茶,目不斜視,似乎這屋子里沒有其他人一樣。
翁銳是和朱山、朱玉一起長大的,不管他取得多少成就,做了多高的尊位,他們永遠只拿他做大哥,今天朱山的態度翁銳也能理解,所以他不管朱山怎樣,自己的氣息已經慢慢平和下來。
“山子,玉兒去哪里了?”翁銳道。
“她沒有說,我也沒有問。”朱山的話一聽就是氣話。
“她為什么要走?”翁銳道。
“聽說你要來。”朱山的回答很簡潔,也很直接。
“他怎么會知道我要來?”翁銳道。
“她想知道就能知道。”朱山的話跟沒說一樣。
“為什么不攔住她?”翁銳道,“我一直在找她。”
“她不想見你。”朱山道。
“我問你為什么不攔著她?”翁銳覺得剛才已經說了一直在找她,那就是要和好的意思,朱山的這個回答他顯然不很滿意。
“我為什么要攔著?”朱山道,“就算見了你她也會更不開心。”
“吁,”翁銳長吁一口氣,黯然道,“我以為你會勸勸她。”
朱山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喝那杯已經快被喝干了的茶,兩人的談話再次陷入沉默。
“其實我是勸過的。”許久,朱山淡淡的道。
“謝謝!”
翁銳的這句謝謝說得很真誠,因為以他們間的這種關系,朱山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朱玉的脾氣他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