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莫珺的陪伴,但翁銳還是無法走出朱玉刻在石頭上埋在墳墓里的話所帶來的情緒低落,他知道朱玉有多愛他,他有多愛朱玉,他總想著會有一天他能說服朱玉,讓他們三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現在看來,這個愿望越來越渺茫了。
走出濮人區,翁銳已經沒了再去朱山那里的欲望,就算是朱玉在那里,他現在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何況他明白,朱玉是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的。
翁銳一路上話很少,莫珺就一直默默的陪著,沒有高興,也沒有生氣,溫情脈脈,這種陪伴就像是你乏極了時候的一盆熱水,你能感覺到她的溫潤和舒適,但卻悄無聲息,存在于你能感知到的每一個縫隙里。
但對莫珺來說,她這一段時間過得并不輕松,并不是常人所看到的沒心沒肺自然灑脫的樣子,她也同樣在經歷一場煎熬,這在她不到二十歲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
一開始她對翁銳純粹是英雄般的仰慕,到后來慢慢就成了一種靈魂的碰撞,她甚至覺得他們兩人的身體是可以互相穿透的,這不僅僅是一種心動,而是一種神動,徹底的水乳交融在她感覺是一件及自然的事情,也是極幸福和極舒適的。
莫珺怎么也沒想到喜歡一個人會這么復雜,她喜歡自己像空氣一樣自由自在,她喜歡自己像自然一樣能包容一切,她喜歡不爭,也不追求莫能與之爭,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爭的漩渦。
她能顯出面對各種變故的淡定,是她這些年讀書、思考所帶來的一個自然反應,也近乎是她在家里養成的習慣,她不很在乎別人怎么看她,但她卻不能不在乎別人怎么看翁銳,她也管不住自己看見翁銳糾結、失落、痛苦時她也會有同樣的反應,她可以盡可能不表現出來,但她知道自己同樣焦慮,甚至有點快扛不住了。
經過了這么多年的修煉,又經歷了這么多事,按說翁銳應該是比較冷靜和有自制力人了,因為用情至深,總會有些迷茫和不甘,但他對身邊莫珺的細微變化還是體察到了,心中不免感慨,自己由著性子,把這么大的壓力加在一個小姑娘身上,這對她太不公平了。
兩人并肩走著,翁銳忽然停了下來,兩手放在莫珺的肩膀上,默默的看著她,莫珺依然溫和地看著他,注目片刻,翁銳用情地道“珺兒,謝謝你!”
莫珺一愣,小嘴張了張,本想說些什么,但鼻子一酸,眼淚就禁不住的往下流,看著這楚楚可憐的樣子,翁銳緊緊將她摟在懷里。
這時候的莫珺,忽然像受了極大的刺激,情緒像打開了一個巨大的閥門,伏在翁銳胸前放聲大哭起來,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劇烈,以至于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時候的翁銳什么話也沒說,他能完全理解莫珺此時此刻的感受,只是緊緊的抱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良久,莫珺的情緒才平穩下來,片刻之后,她輕輕推開翁銳,揚起頭看著翁銳,掛滿淚水的臉上已經綻放出笑容。
“我好了!”莫珺道。
就這一句話,翁銳自己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莫珺趕緊給他去擦,還心疼地道“我剛哭好,你怎么就哭了?”
翁銳再次把莫珺摟進懷里,貼著她的耳朵悄悄道“你比我強!”
“好啦,好啦,別說了,”莫珺有點不好意思,“咱們快點走吧,找個地方出去吃飯,我都有點餓了。”
“嗯!”翁銳重重一點頭,伸手拉著莫珺繼續前行。
皋城,淠河邊的一座古城,傳說為夏屬皋陶后裔的封地,背靠大山,前面是廣闊的平原,地處交通要道,歷代都是商賈云集之地,過了這里,他們可以坐船從淠河進入淮河,順流直達淮南,就可以到達翁銳他們要去的八公山。
既是地處要道的繁華之地,自然少不了江湖人士流連其間,當他們走進一家飯店的時候,竟然一下子碰到了好幾桌正在用餐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