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是大漢最西邊的一座軍事商業重鎮,隸屬于酒泉郡治下,數月前霍去病大軍的疫病在這里引起了極大的恐慌,但現在人們似乎已經將此忘記,依舊展示出了往日的繁華。
孫庸他們到達敦煌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算起來這一天一夜走了七八百里地,為了趕路,他們在中途只做過幾次短暫的休息,現在已經是人困馬乏了。
這里已經是河西的邊陲,到了這里,再往西又是一個新的.as.,他們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人和馬也都要休息一下,今天一定是走不了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找個客棧,將諸人和車馬安頓下來。
不像往日每到一地,莫君總是想著到處逛逛,一飽眼福,但到了這里她已經累到極限,一找好客棧,就急著讓伙計弄來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舒舒服服地睡了,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了。
但對孫庸來說,越是到了這里,他就越是警覺,這里離樓蘭越來越近,承天教的實勢力明里暗里在這兒都有些滲透,滿大街攢動的人頭里,西域胡人或者更西方向的異族商客,比他們這種漢人的面孔還要多,反倒是他們看起來成了異類,很容易被人發現。
他不知道這里面到底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他也不知道兩位師兄到了沒有,這里到底會不會查到八爺的消息,總之,他在這里的事很多,即便再困,他現在也得撐著。
呂信久瀝江湖,即便再艱苦再困難的情況他都經歷過,到哪里,他似乎都一樣的平靜,他開了一個單子給阮丞,這是他今明兩天要置辦齊的東西,不光是他們自己要用的,連翁銳和陰石的那份都包括在了里面。
對于衛開,呂信給了他一個特別的任務,那就是看管好他們已經準備好的所有東西,就算是睡覺也要和阮丞兩個換著睡,在這吃喝雜用的東西上,他可不想給別人留下做手腳的機會。
安排完一切,呂信正想出去,卻看到了正準備出門的孫庸。
“孫大俠,你要出去?”呂信道。
“我們剛到這里,兩眼一抹黑,”孫庸道,“看你正在忙著,就想出去轉轉,看看附近的情形。”
“呵呵,轉轉也很好啊,”呂信道,“我們過來的時候,我就看到對面左邊有個酒館,里面很是熱鬧,各色人等都有,您何不到那里去坐坐,喝點小酒解解乏,聽聽熱鬧也行。”
孫庸瞅了一眼,見斜對面確是有一個酒館,門口一道幌子上繡著斗大的一個酒字,這個時候酒客正多,生意正濃,里面高談闊論,談天說地,熱鬧非凡。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如果坐在一個臨窗的角落,里面人說話聽得清清楚楚,整個客棧也能盡收眼底,這樣就算莫君在里面踏踏實實地睡著,他也可以不用有那么多顧慮。
“呵呵,還是呂總管想得周到,”孫庸道,“那就一起去喝一杯?”
“嘿嘿,有孫大俠去我就不用去了,”呂信神秘一笑道,“趁著天快黑了,我就在這敦煌城里四處轉轉,盤盤底子。”
孫庸一笑,頓時明白了呂信的意思,招招手就出去進了酒館,真找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叫上來兩個小菜和一壺酒。
呂信過了一會從客棧出來,看上去就像換了一個人,身上的粗布衣服雖還是原來的,只是更臟舊一些,不知什么時候頭上裹了一塊軟塌塌的頭巾,嘴唇上也多了兩別胡子,這倒是和他接近六十的年歲很是相稱,再加上一件破舊的褡褳,簡直就是一位落魄的商販。
他沿街走過,東瞧瞧,西看看,似乎對來自西域的很多小東西都很感興趣,不斷地翻看詢問,還隨手買了幾件,但幾條街下來,他這褡褳里就裝了不少東西,就是很多都沒有付錢,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盡管收獲不小,但呂信還是有點失望,幾乎轉遍了大半個敦煌城,卻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