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外的高崗之上,淡淡的月光把周圍的一切都染成灰蒙蒙的顏色,樹木不是很多,也不很高,稀稀落落的雜在各處。初夏的夜晚還有點(diǎn)清涼,但樹間草叢里的各種蟲豸卻耐不住寂寞,在黑影遮住的地方叫得很歡,展示著它的存在,也許還是為了吸引異性的到來,所有的這一切,都顯得高崗之上曠達(dá)、寂靜、放松。
就在這里,靜靜地站著一個人,他一動不動,被微風(fēng)輕輕掀動的衣袂也成了樹影的一部分,他幾乎完融入了這一片的夜色,就連他腳下的蟲豸也已經(jīng)忽略了它的存在,簌簌的叫成一片。
他默默地看著平陽城的方向,那里還有點(diǎn)電燈光,雖然相距有半個時辰的距離,臨高而望,但感覺上近在咫尺,然而那里的喧囂聲一點(diǎn)也傳不到這里。他的呼吸細(xì)微、平穩(wěn)、悠長,身體很是放松,看來他是在等著一個人。
時辰剛交亥時,夜色里的人耳朵似乎動了一下,他似乎感覺有人來了,因?yàn)樗牭竭h(yuǎn)處草叢里蟲豸的叫聲停了,而這種叫聲的停滯地在一點(diǎn)點(diǎn)向他這邊移動,他微微一笑,長舒一口氣,內(nèi)斂的真氣也瞬間釋放出來,無聲的蕩向周邊,周圍叫得正歡的蟲豸好像突然感覺到了這微微的震動,一下子就不叫了,這瞬間的安靜迅速傳向四周,一直到來人的腳下才停下來。來人似乎微微頓了一下,但卻沒有停步,一直走到在離他十幾步的地方這才站住。
“你來了?”夜色里的人道。
“是我。”來人答道。
來人正是翁銳的祖父翁檀老將軍。翁老將軍自從猜到孫子后面有高人指點(diǎn),他就開始特別關(guān)注翁銳的一舉一動,每天回來,除了練呼吸,他還要背東西,在自己的身上找來找去,晚上睡覺也是念念有詞,人更是像著了魔似的,除了吃飯睡覺,對家里的人也不理不采,對放牛的事更是心不在焉,有好幾次牛都好像沒有吃飽,還是他晚上給牛加的草料。對這么一位在家里從不安分的家伙,現(xiàn)在能被人收拾的如此服帖,可見這人的法力之大,不由也讓他欽佩幾分。到后來幾天見他學(xué)的練的越來越玄妙,他倒是越來越不敢打攪了,更不用說再去指點(diǎn)他了。
昨天晚上一回來,乘著沒人,這小家伙還神秘兮兮地塞給他一封信,問他他也只是笑著搖搖頭,這更讓翁老將軍新奇萬分,當(dāng)著孫子的面,他顯得毫不在意就把這封信揣了起來,吃過晚飯也顧不上再去觀察翁銳,到房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今夜二更城外高崗一聚。
簡單的一句話,翁老將軍心里就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那位高人不單是他猜到的那位,他還對自己知道不少,看來翁銳這家伙嘴不嚴(yán)實(shí),他的事肯定他和那位高人沒少說。但不管怎樣,此生有幸能去見一下那位高人,也算沒有白活,是福是禍在他這個年齡倒實(shí)在是沒有那么重要了。
翁老將軍是算好時間出門的,一路上也沒多想見面會是個什么樣子,但他沒想到對方在很遠(yuǎn)就能感知到他的到來,內(nèi)息的震動竟能達(dá)到百步之遙,可見這的確是個極為可怕的存在,但既然來了,他就不會停下來,見總是要見一見的。
“翁老將軍。”那人道。
“天樞老人。”翁檀道。
“你知道我?”天樞老人道,他沒有否認(rèn),看來翁檀老將軍是猜對了。
“你不也知道我嗎?哈哈。”翁老將軍笑道。
“看來翁銳這家伙的嘴不太牢靠。”天樞老人道。
“呵呵,你還真是錯怪他了,”翁老將軍看來對這個孫子頗為鐘愛,自然要維護(hù)于他,輕笑一聲道“就他一個小孩子,恐怕到現(xiàn)在都不會知道你這個師父是誰,更不要說他講給我聽了,何況,我的情況也不見得就是他說給你聽的吧。”
“這話倒是不錯,”天樞老人道“他還真是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還說說了就會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