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的身體被反復捶打之后,他的筋骨會變得越來越堅韌,抗擊打能力會越來越強,但一個人的心靈被反復挫敗和打擊之后,經常會變得意志消沉,失去信心,甚會出現心理障礙,而翁銳似乎是個例外,在遭受家庭變故和無數次的打擊之后,他現在倒變得越來越平靜了。
在蒙成被天靈子帶走之后,翁銳這段時間進入到一個難得的安穩期,生活也極規律,每天白天除了在醫館上坐堂看病,空了就看看醫書,研究研究疑難雜癥,給朱玉指點指點,有時候也被朱玉拿來當試驗的對象,在他身上尋穴施針,他憑著針刺的感覺指導著朱玉施針的手法。
朱山是說什么也不肯讓朱玉在他身上試針的,說是怕把他扎成聾子啞巴,豬豬倒是挺愿意,可朱玉受不了他咧嘴皺眉亂喊亂叫的樣子,所以只好在自己身上或者在翁銳試,順便還可以讓銳哥哥給自己指點一下。有了這樣的老師,朱玉的醫術也是進步神速。
等到了晚上,后面的院子就成了翁銳練武的天地,打拳練劍日日不輟,看得朱山和豬豬心里直癢癢,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學。經過他的指點,他倆現在拳腳也使得有模有樣,但也只是些花架子,離實用還是差了很多。
翁銳的內功修煉是他把自己關在屋內悄悄練的,往往在這個時候,其他人就靜靜的躲在屋內,或者輕輕的做其他事,免得打擾到他,盡管翁銳告訴他們沒事,他們隨便干什么都行,但他們幾個還是覺得少點動靜為好,翁銳也就不再管他們那么多,任他們去。
靈樞經博大精深,奧妙無窮,五六年的修習使他已經具備了較為深厚的內功底子,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自己只是剛剛入門,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都會有新的發現,似乎無窮無盡,內息在身經脈間的流動有粗有細,有弱有強,有冷有熱。他喜歡這種感覺,但他覺得還不能完控制這種感覺。
他忘不了在那個小客棧里那天打坐運功的情形,入靜很深,忘我,通透,溫暖,舒服,他很想找回那種感覺,有幾次已經非常接近,但卻始終沒有進入那種狀態。
他一個人在屋內坐著,也不是在一直打坐練功,他也在仔細回想著師父對劍法的諸多闡述,琢磨著這劍招、劍勢、劍力、劍用等等之間的關系,想著想著有時候就不由自主地意隨招走,內息涌動,不管在什么時辰,往往到了這個時候,他總是立即執劍在手,在院子里拉開架勢肆意揮灑,將自己的所悟所感在劍尖上去驗證去實踐,有時候小半個時辰都難以停歇,有時候只使得幾招就停下思索,而且會拿一招在那里反復練上一個或兩個時辰,瘋狂的時候在大雨里也騰挪飛躍,點刺劈削,更瘆人的是他經常突然停下來嘿嘿直樂,看得朱山朱玉他們生怕他得了魔怔,直到看到他跟他們打招呼他們才各回各處,到后來,他再怎么折騰,其他人也干脆不理他了。
時間過得很快,這與師父一個月的約期就快到了,翁銳還沉浸在對劍法的研究和思索中,但衛青有點坐不住了。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少費功夫,平陽侯府也有給他喂招之人,他對自己的進境倒是很自信,但他不知道師父給他們講了那么多,到底要他們練成什么樣才會繼續教他們,他就想來找翁銳聊聊,看看翁銳的進境。衛青其實自從上回在秦仁閣醫館門口和天靈子打過一架后就再也沒和翁銳見過面,確實也挺想念的,給平陽公主告過假后就徑直來到醫館。
衛青來的時候正是上午病人最多的時候,衛青饒有興趣地看著翁銳給人號脈、開方、扎針,甚至還碰上了真元巡脈,心中對翁銳佩服不已,心想自己除了練武,其他什么也沒有學會,這個年紀的小伙子都是好勝心極強的人,心中頓感壓力。不過他也不惱,翁銳的進步倒真給了他很大的督促,轉而使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成為一個大將軍,成為一個萬眾景仰的人。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