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來的時間不長,對以前的很多事還不了解,他覺得既然人家對咱有恩,就應該知恩圖報,所以就問道。
“翁大哥請過不止一趟,”朱山道“可是八爺總說叫花子就應該有叫花子的樣,怎么說都不來,到最后每年過年都是我們帶著酒肉和叫花子門擠在一起過的。”
朱山一開心就心直口快,把什么都往外講,但陰柔那里就受不了了,眼里已經滿是淚水,在這種情況下能有這群孩子的陪伴他真的很欣慰。
“唉,”陰柔長嘆一聲道“難怪他對翁少俠這么看重,把他一生的那點念想都交給了他。”
他們說著話,明嫂已經把一大包肉切好和一壇好酒拿了出來,朱山抱起來就要走,豬豬過來道“我也要去?!?
“你不要去了,你去給翁大哥送信?!敝焐降?。
“我不,我要去!”豬豬倔強的道。
“好啦,就讓他去吧,信讓秦璧去送,”秦璧是秦師父的兒子,也是秦無雙的弟弟,他去再合適不過,秦師父解釋道“我聽說豬豬這孩子是八爺從死人堆里撿來了,他小時候念過書,也曾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就被八爺送到了這里,他對八爺的感情好著呢?!?
“好,那就一起去?!标幦岬?。
長安城還是挺大的,從延福街到城隍廟走走也要半個時辰時間,兩個孩子本來就和八爺很親,這回又引著他的兒子來相見,心里很是興奮,但對陰柔來說,這個相見心情就復雜得多。
這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他都無法想象父親現在變成了什么樣子,他現在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就是想自己折磨自己,那他現在還想不想認他這個兒子他也不知道。
以陰柔現在的江湖名聲,父親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他,但父親卻沒有來找過他,他還是怕見家人,他還是過不了自己的那道坎,他還是沉浸在丟掉兄弟陰石的罪惡感里不能自拔。
作為一位在昔年已經叱咤風云的江湖強人,突然間從江湖消失,他曾也引起過很多猜測,當時他離開的時候,誰也沒想過他會真的一去不回,母親當年“找不著孩子你別回來”那也只是一句氣話,誰知他竟真的再也沒有回來,母親也因此郁郁而終。
為此陰柔確實也曾恨過父親,并發誓一輩子再也不見他,但看著人家的孩子在父親的陪伴下長大,他還是會經常的想到他,甚至想去找他。
母親去世之后,陰柔可以說是走遍了江湖,就連長安他也來過不止一趟,但別說是見找人了,連他的音訊都沒有一點,到最后連他自己都在懷疑,這個人還在不在?
他是他的父親,現在他已經知道了他在哪里,并且知道他這么多年是如何過的,他自己的心也在痛,他不可能不去找他,但他卻不知見了面怎么去說,越是離城隍廟越近,陰柔感到自己的腳步越是沉重。
“這就快到了?!敝焐街钢悬c破舊的城隍廟的大門道。
“哦。”陰柔哦了一聲,走了幾步,竟慢慢站在了原地,他為這個地方跑了幾千里地,現在終于到了,他卻有些躊躇,他甚至有點怕看到里面的景象。
但朱山并沒有管這么多,他和豬豬抱著酒肉就進去了,但在里面并沒有看到八爺的身影,只有一個小叫花小慶子。
“山子哥,豬豬哥,你們又來找八爺喝酒啦?”小慶子很是高興,因為往往這時候他們也能跟著開開葷。
“八爺呢?”朱山道。
“他出去溜達了,”小慶子道“我去給你把他找回來?!?
“好的,你快去吧,”朱山道“你就說翁大哥的一個朋友來看他,讓他快點?!?
“好嘞。”小慶子答應一聲就跑出去了。
陰柔慢慢的步進這城隍廟,里面打掃的倒也干凈,城隍爺的神像前還有冒著煙的香火,還有不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