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覺到了來人的殺意,小廝愣了愣,終于不再哭哭唧唧地演著他還算頗為精湛的戲,抬手胡亂地在地上那凸起的馬車黑影處摸著,終于摸到了一個火把并借著那燃燒著即將熄滅的燈籠火點燃后,站了起來,舉著火把,將整個空地都燃亮了。
火光之下,終于露出了那不知是四架還是五架翻倒在地面上馬車,而那馬車之下依稀之間露出了一雙纖細無力,滿是血跡的手在外面。
見即,小廝能看到那馬上之人在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情況后,那微微一頓的身影,小廝泛著淚光滿是悲傷絕望的臉下,則早已暗暗沾沾自喜。
不過一會,只見那馬上之人從馬上下來了,衣袍微動,隨著他下馬,在他身后長長的馬車隊伍中,有不少的黑影舉著火把走了上來。
許是意外來人有如此之大的陣仗,小廝正驚訝之間,那走在前頭的高大身影也出現在了火光之中。
“湛湛宗主?!”
原以為著月曦君離開了,這湛宗主也應當一同離去才對的小廝,此時整張臉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好在有了溫暖的火光在照印著,這才沒有將那驚慌的臉色暴露。
湛仲勇隨著火把的火光走來,林中空地中,因為一下子增加了不少火把的原因,將本就不算大的空地一下子完全照得亮堂無比。
湛仲勇皺著眉看著眼前出現在火光之下的情況,又看了看身后停下來的長長車隊,一時間是真的無奈至極。
“帶上武器,四處找找,確定情況后回來稟報。”
隨著湛仲勇的一聲令下,又有數道黑色身影從身后馬車中走出,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山林之中。
看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衣人,那跪坐在地面上的小廝一愣了一愣的,原先的自信在面對著湛仲勇,一下子便像是泄了氣一樣提不起精神來。
都是在世家中混過的人,湛仲勇身為一宗之主出現在醉己和梅凝回程的車隊中雖已不算意外,但是在這長長的車隊中,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數道黑影可見其需要保護的人之重要,也說明了這車隊根本就不像自家主子所說的那般普通。
越是想著,小廝藏在衣擺之下的手便忍不住摸向了自己腰間別著的信號煙火,然而在這般情景之下,他根本就可能找的到機會,甚至一旦將信號點燃,便會將此事與霍水明氏勾上了關系,到時候他便是死一萬次都不夠。
細想了一番后,小廝緊握著信號的手終于還是松了下來,整個人頹廢地坐在了地面上,那樣子像極了滿滿的絕望一樣。
湛仲勇看了眼那莫名其妙面如死般的小廝,皺了皺著眉,面色十分不悅地接過了下屬遞來的火把,沉聲道。
“把周圍都照亮了,仔細看看這馬車能不能挪動,將路讓出來。”
說罷,湛仲勇抬腳便往那小廝走去,火光熠熠,許是感受到了火光的溫度,正臨近崩潰邊緣的小廝突然抬頭,這才發現湛仲勇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那手中的火把直直地隊對在了他臉龐的不遠處,火焰熱浪就像是要將他的頭發都燒著了一般。
“湛湛宗主,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湛仲勇看著眼前穿著青云段氏紋樣衣服的小廝面露的訕訕笑意,緊皺的眉間突然染上了一絲怒火,毫不客氣般的開口沉聲道。
“今天早上,青云段氏的馬車在我車隊之前,我還在驛站休息時與他們相談過,其中他們一行人帶了小廝不到五名,而其中我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你這張臉,說!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