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姑娘,這邊就是異北棧了,快請進~”
姿糖隔著門就聽見了禮師的聲音,剛從柜臺后繞出來,大門就被推開了,禮師那張苦大仇深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引路很是殷勤。被禮師迎進來的是一個嬌媚的女子,眉眼動人,長發隨意地散著,好在還并不顯得凌亂。女子將手中的紙傘收攏好,隨意地扔進背后的大竹簍里,像是嫌披風束的頸項不舒服,也順手解了下來,在門口抖了抖上面沾上的雪花,團了團也反手丟進了竹簍里。大紅色的衣袍很是艷麗,束住中衣的素色腰帶上布滿了紅色的印記,像是用鮮紅色的染料特意制成這般樣式的,和一身的火紅很是相搭又顯得別致。
“禮師大人來了~”姿糖招呼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異北棧的掌柜姿糖姑娘,這位是九兒姑娘,是今日初入城的客人。”禮師說完,又與姿糖道,“勞煩姿糖姑娘準備一間廂房~”
聽得禮師介紹,被稱作九兒的紅衣女子對姿糖頷首淺笑,就作是招呼了。
姿糖下意識地歪歪頭,她覺得這紅衣女子很是熟悉,又記不起。做這客棧行不少年頭了,又是迎來送往的活計,對來往之人極為敏感細心,這樣一個相貌出眾的女子自己怎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姿糖姑娘?”禮師又喚她。
“何事?”
“勞煩為這位九兒姑娘準備一間廂房。”禮師好脾氣地重復。
“是是是,請稍等。”姿糖自知剛才的出神有些失了儀態,趕緊叫人領著禮師和九兒上了樓去。
看著紅衣走遠,姿糖出神地思忖了好久,突然拍了額頭罵自己腦子笨,她總算想起來了,雖然對于這美人她記不起半分,可這個大竹簍,她是有印象的呀。
“這異北棧是城中最好的客棧了,方才的姿糖姑娘就是這里的掌柜,她為人極好,要是有什么需要,與她直說便好。”禮師隨著小廝往樓上走,一路上嘴里也沒閑下個空來。
“好的,多謝扈公子了。”進了房門,九兒在屋內轉了轉,看起來還是比較滿意的。
“九兒姑娘的披風顏色很好看,與這把長劍很是相映~”禮師斟了茶水,夸贊道。
他好做貨郎活計,拉話題與人聊扯還是在行的。
“不過市集上隨手買的罷了,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扈公子若是喜歡,那便拿去~”說著就從竹簍里把那件銀色細錦斗篷取出,展開來后疊了兩疊就要遞過去。
“不不不,這般貴重可是使不得使不得,”突然聽得九兒如此答復,趕忙解釋,他本是想隨便提一提關于長劍的事,沒成想卻被會錯了意。
“公子拿去便是,不要與我客氣~”九兒很是大方,在桌前坐下,一把將斗篷塞了過去,語氣不容拒絕。
“咳咳、那、那就多謝姑娘贈禮了…”禮師笑的尷尬,接下斗篷也不知該放哪,就只能先暫時放置在腿上。
“都說了莫要客氣,今日初入城就得了扈公子的照拂,以后可能還少不了與你添麻煩,這點小禮物可是能算作什么?”九兒坐下接了禮師推來的茶水,像是渴急了一飲而盡,揮袖擦了擦嘴角。
“都是些舉手之勞的小事罷了,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可隨時與我說,扈某定全力幫忙,”見她舉止極為守禮,可一些小動作又看起來和尋常姑娘大不相同,姑娘家哪里會有使衣袖揩掉唇角的水漬的?禮師心想這姑娘也是個豪邁之人,微笑頷首,又說,“哦,還不知姑娘此來異北所為何事?”
“不瞞公子,我此次來是為了尋我的救命恩人的。”九兒坐在錦凳上,雙手交握置在桌上,神色認真地說。
“哦?那不知姑娘的救命恩人姓甚名誰,若他是我異北人士,我應該是能夠幫上忙的。”聽得九兒說是為尋人而來,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