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中原之地的一個叫壽張的小城郭,城中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家中飼養著一對白貓。
一日,白貓產崽,產出的除了兩只白色的小貓外,竟是生出了一只純黑的貓崽。一只閉門家養的白貓竟是生出了只黑貓,家主人大為驚奇,趕忙令家仆請來城中的一位外姓修士前來瞧看,這名修士只看了一眼便道是不妙。
兩只白貓怎會生出通體黝黑沒有一點雜色的貓崽子,母貓一貫圈養在家中,從未出過院門,即使是出去過,可不僅是壽張城,即便是周圍百里的城郭都不曾有過黑貓的蹤跡。
這定是天降異象,是為大不祥,需得速速將禍害請出城去。
家主人一聽,嚇得直哆嗦,悲天動地地出重金懇求修士幫忙,這修士收了銀錢,也認真辦事。
一手提劍,一手揪住母貓的后頸將之提起,未睜眼的黑色小貓被臍帶拴在母貓身上,母貓不是因為痛苦還是因為悲慟,不斷地發出哀求般的喵喵聲,修士不為所動,眾目之下,修士拎著白貓在壽張的四道城門前各剁去母貓的一只爪子,深埋在城門腳下,再用劍尖點沾上鮮血在每個城門旁側都畫上一道符咒,每道門的符咒都各不相同。
做完了這些后已經日落時分了,修士提著母貓御劍去了荒嶺,把母貓和小貓扔在一處小山丘上,母貓掙扎著要去護住小貓,卻被修士一腳踢開去。修士使了丹砂涂在小貓的四只爪墊之上,接著將小貓四爪攏起,不知念了什么咒使了什么法術,在四爪前燃了張符紙,接著又用一根紅色絲線纏了小貓的脖子,將之拴在巨石之上,絲線極細,系的又是死扣,只要小貓長大一點點,就會被絲線活活勒死。
母貓只能奄奄一息地趴在一邊看著修士做了這些事,渾身因為劇痛不斷地痙攣。
修士離開后,小貓慢慢的發出細微的叫聲,一邊扭來扭去尋著媽媽的味道想要往母貓這邊想要爬過來,卻只能微微擺動身體罷了。繩子牢牢地系在小貓的頸間,隨著小貓的扭動跟著晃來晃去,好在剛生出的小貓不能夠爬動,若是動的厲害了恐得被牽緊的絲繩生生削掉腦袋去不可。
母貓竭力扭動殘肢爬蹭過去,小貓貼在母貓懷里大口大口的喝著,母貓如有靈一般流著眼淚為小貓咬斷臍帶,舔干凈了身上的污穢,它也嘗試過要弄斷絲繩,可絲線系得太緊,無計可施。
天黑透后,荒嶺里到處都是兇獸的低吼聲,忽大忽小,時遠時近,奇怪的是并沒有一只兇獸靠近這座不算高的小山丘。
小貓喝飽了奶水,蜷縮在母親的肚皮下安靜的睡去了,這時的小貓最是嗜睡,睡醒后就喝奶,喝飽了接著睡,睡醒了接著喝漸漸的,小貓可以喝到的奶水越來越少,后來就干脆斷了。
沒有了奶水充饑,小貓餓的喵喵直叫,并開始努力地睜開眼睛,但也只堪堪掀起一道縫隙而已。
還沒來得及看看周身,小貓就被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吸引了去,瞇著縫眼左右尋著聲源四處張望,接著就被揪著尾巴倒拎起來了。拎住小貓的是一個未著寸縷的男子,相貌極美,披肩的長發傾撒在背后,一雙桃花眼瞪得大大地盯著手里的小貓,眼尾上挑讓他的好奇看起來似乎有另一種意思。
男子發現自己抓反了之后,支支吾吾地哼哼了幾聲,又將小貓調轉了頭尾放在掌心看著,小貓無力撐住自己的腦袋,只能軟軟的歪趴在男子的掌心,瞇睜的眼睛只看清了男子的一雙眼睛,小貓小聲地叫喚了一聲,伸出小粉舌舔了舔男子的掌心,像是討好般又小聲地叫喚了一聲。
男子掌心收緊,握了握這具小小的身體,突然眉開眼笑,決意將這只小貓帶走,察覺到拴在小貓頸間的紅色絲線,只嘟了嘟嘴,食指一點,指尖似是有火苗一般把那絲線燒掉了去。
可絲線觸火后立刻化作了一道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