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師范學校教師宿舍區的一間單人宿舍里,耿朝忠正百無聊賴的看著案頭的一堆日語報紙發呆。
三天了,“一見如故”的春日小姐并沒有和自己聯系,即使兩人住在同一棟樓的一層和三層,春日小姐也沒有來過哪怕一趟——不過今天上午吃早飯的時候,耿朝忠似乎是在食堂的外面看到了春日,但他很快發現,春日遠遠的就繞了個彎,避開了自己的視線。
她在躲著自己!
這是一個耿朝忠的基本判斷。
也許是第一天那兩場簡短而又倉促的“接頭”的作用.......
不過如果春日肩負了某種監視自己的任務,她大可不必這樣躲藏——光明正大的交往同樣可以很好的完成監視任務。
可如果不是監視,那是因為什么?
也許是同學們的議論?
耿朝忠很快釋然——和一個中國人來往,在當前的日本校園里還是比較奇怪另類的,迫于同學們的壓力避開自己,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耿朝忠的思緒很快被打斷了,因為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春日小姐那清脆的聲音:
“周先生,周先生,請開門!”
耿朝忠拉開房門,春日小姐清爽的臉龐出現在耿朝忠面前,不過她的臉色似乎有一點蒼白,眼神也在不自覺的躲閃著自己,似乎有什么心事。
“春日小姐,你生病了嗎?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耿朝忠開口了。
“哦沒事,不,確實是有點不太舒服,”在耿朝忠關切問候中,春日小姐結結巴巴的回應著,然后抬起頭看了耿朝忠一眼,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慌亂,“周先生,對不起,這幾天我有點事,所以沒來找您。我們去吃中午飯吧?”
“哦,中午了啊?”耿朝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是啊,已經中午了。”春日茫然的回應著。
耿朝忠暗暗嘆了口氣,春日的情緒明顯不太正常,但兩人結識時間不長,自己貿然開口似乎冒昧了點,并且,耿朝忠直覺,春日的情緒好像和自己有關。
“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耿朝忠揮手帶上了門。
一路上,春日始終保持著沉默,直到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她才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倉促開口道:
“周先生,南京好玩嗎?”
“好玩,有鐘樓巷,有曲藝評彈,有鹽水鴨,還有叫花雞——不過,日本人喜歡去的城市,大抵還是天津。”耿朝忠開口道。
“為什么?”春日下意識的追問。
“因為天津好玩的小玩意更多,比如捏泥人的泥人張,說相聲的德玉龍,很多日本人也去聽,雖然什么都聽不懂,但看著就熱鬧啊!”耿朝忠笑道。
“似乎很好玩的樣子。”春日的眼睛亮了一下,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耿朝忠一眼,張口剛要說話,突然又閉了口。
這小姑娘,到底怎么了?
耿朝忠有點疑惑,這春日一路上都是這副吞吞吐吐的怪模樣,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心事,等到兩人進了食堂打了飯坐下,耿朝忠終于開口問道:
“春日小姐,你剛才好像要問什么?”
“沒什么。”春日低頭吃飯,只留給耿朝忠一個頭頂。
“你不說,我就不吃。”耿朝忠孩子氣的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
“您別問了。”春日哀求的抬起頭,眼睛里露出懇求的神色。
“跟我有關?”耿朝忠不依不饒。
依舊還是沉默——春日根本不敢看耿朝忠的眼睛,很快又低下了頭。
“我猜一定跟我有關,要是跟我沒關系,你沒必要這樣。”耿朝忠緊緊的盯著低頭吃飯的春日。
“您別問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