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鎖定小晴和鬧鬧,心情陡然變好。鬧鬧熱情揮手,小晴泫然欲泣,視線隨夫君移動。武康要保持軍容,只是輕微眨眼,無奈目視前方。
呆在右屯衛所,準備太廟獻俘,發生可怕的事,媚娘派八兩質問:為何沖陣廝殺,為何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武康心驚膽戰,恨的咬牙切齒,怒懟楚神客:殺千刀的叛徒,吃里扒外的混蛋,你想害死我嗎,必須割袍斷義。
老楚很委屈,不要割袍啦,戰場幾萬雙眼,就算我不報告,她也能打聽出來。武康氣急敗壞,決定狠狠報復,陣亡一百零八兄弟,你親手做靈位。必須親手做,一塊不能少,否則要你好看。
楚神客應諾,信誓旦旦保證,肯定不假手于人。武康頭皮發麻,絞盡腦汁想辦法,該如何蒙混過關。向滿天神佛祈禱,甚至向老師求助,求他客串說客。老狐貍置身事外,清官難斷家務事,老夫肯定不參與。
沉重的腳步聲,把他拉回現實,下意識看廟門。媚娘端莊典雅,表情莊重嚴肅,雙眼目不斜視。武康唉聲嘆氣,循著聲音望過去,千牛衛押解賀魯,出現廣場門口。
賀魯如行尸走肉,步履蹣跚艱難,需要衛士攙扶。之前烏黑頭發,出現無數銀絲,臉上布滿皺紋。押解回京途中,他整天沉默寡言,抱膝坐囚車,渾身瑟瑟發抖。每天吃三個炊餅,還經常做噩夢,瘦的皮包骨頭。
就現在的狀態,武康可以篤定,他熬不過兩年。本是一代梟雄,落到如今田地,令人唏噓憐憫。千牛衛停住,李勣出列喊話:“右屯衛將軍蘇定方,興隆府衛士武變之,押敵酋賀魯上前。”
以他現在的狀態,押個毛兒啊,攙著上前吧。對于李九的安排,武康心存感激,石國逮捕賀魯,是和老蕭共同完成。老蕭是大隊長,理應他來獻俘,現在我來露臉,真的很夠意思。
等賀魯來到,武康攙右臂,蘇定方攙左臂,架到李九跟前。扶著他跪倒,師徒昂首挺胸,守衛左右兩邊。余光偷瞄媚娘,還是目不斜視,心中越發凄苦。
李九拂袖,淡淡說道:“阿史那賀魯,昔日乙毗射匱,追殺你和執舍地三部。你們走投無路,歸附我大唐,尋求太宗庇護。太宗撫慰厚待,適逢討伐龜茲,任你為昆丘道行軍總管。”
說到這里,龍顏有怒,聲音冰冷:“衛士出征之前,宴飲于嘉壽殿,給你優厚賞賜。賞賜還脫圣袍,披在你的身上,親自給你送行,是也不是?”
賀魯面露愧色,嘴唇蠕動良久,擠出個“是”字。李九冷哼,繼續數落:“等蕩平龜茲,太宗賜你兩千帳,提拔左驍衛將軍,瑤池大都督,將你的部屬,安頓在庭州莫賀城。你卻秘密招引散眾,太宗駕崩后,率部反叛大唐,你該當何罪?”
武康暗暗吐槽,這位狼子野心,就是個白眼狼。咱別說廢話,我腰里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賀魯愧色更甚,喉頭不停涌動,斷斷續續請罪:“賀魯罪孽深重,求陛下刑罰,不敢有怨言。”
這還像句人話,李九拂袖轉身,慢步走上臺階。按照禮儀制度,太廟的大門,只有皇帝能開。其余人在臺階下,心懷敬畏之心,面向太廟正門,行莊嚴注目禮。
媚娘按照套路,站在康郎身邊,挺直高挑的腰身。然而不到十秒,不按套路出牌了,武康的苦難來臨。深青色袆衣下,舄金飾的舄履,狠狠踩上腳趾。
所謂的舄履,就是重木底鞋,古時最尊貴的鞋,只有帝王皇后能穿。赤裸裸的報復,武康緊咬牙關,不讓聲帶發音。倒霉的老娘們,這是獻俘大典,是在太廟門口,咱嚴肅點行嗎?
還有該死的李九,對先祖的敬畏,是發自內心的。你別再鞠躬啦,形式主義要不得,趕緊開門啊撲街。疼的額頭冒汗,無盡的煎熬中,李九終于停止鞠躬。
緩緩推開太廟門,先敞開東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