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月光燦燦,當一日的黑幕將這片朱紅色的天穹籠蓋,花草鳥木都隨著這無止境的寂靜而陷入沉默,可能是風吹枝葉亂了心,可能是蟲鳴八月困了神,一行人都奄奄睡去,只有他醒著。
他原本平凡,卻因為一次無所畏懼地挺身而出而生死無知,盤桓于鬼獄而重生于恍惚,這得益于他求生的堅定執念,也取決于那個未知的聲音。
“夜泉前輩!你在嘛?”他沒有大聲呼喊,他知道傳說中能以精神傳訊的無上神通,他推測這名隱藏著的神靈既然能在一剎那挽救他的生命,那么必然能聽到他的召喚。可是良久過去,黑梭梭的夜還是一如既往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為什么沒有回應?”姜鳴也不言語,一臉的執著更加深聚,他陡然抽出一把小刀,抹著自己的左手擦過去,頓時血色灌滿了手掌。他知疼痛,不知所以,如果他的疼痛能喚醒那個人的拯救,血流成注也值得。
“這些都不是虛假的。我清楚地記得你的聲音,記得你說的每一句話,你既然肯救我一次,為何不助我脫離死局?”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前輩你必然有一個深愛的人,你為之守護和掙扎的人,如果分離能讓執念死亡,如果生死能讓擁有湮滅,那么你也不會如此失望的存在。”
“如果這世界上有事物永生,那么奔向它,追逐它,我們無懼盡垣野的冷雨狂風,甚至可以拼卻一切只此輪回。”
“轟隆隆!”一聲雷動,震響全身經脈,姜鳴忽覺一陣麻木,而后眼眸一黑,便陷入深沉的空間。他的眼中是一幅幅流動的畫面,彼此連接,儼然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如果你看不懂深情,他便就此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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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嬰孩在父親懷里啼叫著,在眾星拱月般的包圍中被傳遞到在場的每個人的手里,仿佛嬰孩是身有福祉的寶物一般。
“老爺,這孩子生在災難之中,該起一個和平的名字。”嬰孩的母親仍舊躺在床榻上,用著虛弱的力氣說道。
“老爺,方才貴公子出生之時,天有云渦,光照彩虹,雷裂白日,此乃大吉之兆,古語有云‘見雷虹則龍象生’,公子實乃族之圣人氣運,日后定當乘龍而翔。”相師這樣說道。
“我夜氏古族已荒落百年,人才凋零,如今這般亂象,即便是圣人也難插手。不過,我兒有福,做父親的必當竭力讓他和平的生活下去。”嬰孩的父親雖知相師乃奉承之姿,但亦是十分高興,他大笑著撫須道“古人認為山乃止境,泉乃行境,行止綿延。我兒雖受災難,但承受得住這個字,你以為便叫做,夜泉。”
滿屋子的人都是嬰孩父親的親信與誠戚,他們一一注視這那嬰孩的模樣,寄托著最誠摯的祝愿。
“少爺,主公率軍與叛賊大戰于板池,叛賊狡詐設毒陣而戰,主公與兩萬多人無一生還!”
一名忠心的侍衛長跪在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面前,滿面熱淚,悲哀已然止收不住。
“乖侄兒,我是你爹爹的堂兄,你以后可以在這夜陽城繼續稱王,不過,你要的東西都要經過我的手。”一名笑容燦爛的微胖男人蹲在孩子面前,一手輕拍著孩子的頭,充滿寵溺之意。
“我要習武,叔叔!”孩童不辨波瀾的神情讓人呆怔,但卻是那么堅定,像一塊萬古不朽的頑石一般。
“主公,二王雖然已經戰死,但留他的骨肉在身邊,始終是禍害,要知道,如果當初我們肯與二王合圍叛賊,二王也不會……”
“你知道什么,這夜泉乃天佑之人,習武天賦極高,我們如果把這只棋子把握的好,便足以滅殺猖狂多年的叛賊,了我心中忌憚。”
“你是叫夜泉是吧?如果你能陪我喝杯茶,我便幫你去刺殺樊無恭。”女子頑皮地笑著,像一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