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顆石子,以槍擊之,石子便如流星急射向姜鳴,他的身形也尾隨其后。姜鳴自然不會懼怕這些手段,他通過這些時間的習練,已將原本習熟的戟法煉至大成,對武學與戰斗的理解也是更是一層樓,只見他身形急動,足下生風,便是沒有任何意外地躲開了四顆石子,轉而與林寒真正交戰起來。
兩人出手,方才覺得對方并非常人,單單就戰力而言,兩人幾乎不分伯仲。但槍戟相交,你來我往,完全沒有任何余力的交擊,在武器與蠻力之間,姜鳴已是勝了一籌。卻見林寒以退為進,反手撥開方轅長戟,長槍急出驚龍,這一擊幾乎是前時出力的三四倍,姜鳴不能抵擋,連退數十步,林寒乘勝出槍,宛如一只翩然靈活的游龍一般,直將姜鳴逼得步步險仄。兩人交手數十招,皆不能再出差距,雖時而功防之勢變化,但勝負始終難分,但彼此極力對戰之中,各自推敲武法之不足,完善尚存之缺陷,各有所悟,各有所得。
“我有一式,乃我所經歷悲痛離別之中悟得,需在殘月普照之下發揮,我稱它為,半月,步生蓮。現雖無月,可與你絕殺。”姜鳴輕輕緩了口氣,感受著曾經的殺伐與武法,那方轅長戟仿佛也是受此共鳴顫抖起來。
“我亦有一式,乃我所學修武功法中所記,名為‘一損漩’,施行之時,能得雙倍速度與力量的加成,槍行無蹤,你可準備好了?”林寒眼神凜然,專心致志地施用這一式,隱秘不用的殺招于今一展威勢。
“就是此刻!”
姜鳴身法晃動,一步咫尺卻又仿若直踏天涯,那一戟刺出,如含星月變化;林寒暴起,長槍似有淡淡光澤溢出,他槍行無蹤,百詭莫測,似有水浪漩渦涌動。
那一剎那,槍戟盡出。兩人都用出了全力,施展了各自的最強招式,他們并立于此山澗,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只見槍尖與戟刃都緩緩流出殷紅的血液來,姜鳴與林寒背對,看著眼前各自一道黑影緩緩現身,他們不約而同地狂傲地笑起來。這本就是一場局,不過,中局之人并非是姜鳴或者林寒,而是黑暗中的跟蹤者。
局之變換詭秘難測,前一刻分明就是兩人的約戰,且招招險惡欲致對方于死地,卻不想在兩人同時使用殺招后翻轉為對外的謀戰,兩人背對而立,默契而無猜忌,這才是兩人真正的關系,而非那爭端話語中所提不堪一擊。
“若是不演得那般真實,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又怎會露出馬腳?”申羽終于恍然大悟,又想起昨日見鶴堂的館主晏蹇臺的留言,這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因為得知被人窺探行蹤而演這出自相殘殺的好戲,甚至連當局者的對手都隱瞞,這種對朋友的信任絕無僅有。
姜鳴突出殺招后并未放松,當他選擇相信晏蹇臺的提醒,他便知道那句話沒有隱瞞,三個人,跟蹤他的是三個人。
“出來吧,到這種時候還能躲躲藏藏,真是老鼠一般的貨色。你的同伴都死了,你已然難辭其咎,還不如與我一決雌雄。”
整個山澗都回蕩著姜鳴的聲音,山體阻擋又傳來空靈的回音,但是除了草木輕動的風過之聲,沒有任何回應。
林寒目光伶俐地觀察著周遭景物,他已了解對手隱匿手法的高明,但只要感知空氣動蕩,便能清楚對手的移動方向。只是,數分鐘過去,空氣依舊平靜。
“你確定還有一個人嗎?”
姜鳴臉色陰冷,微微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一擊致死的黑衣人身旁,如同盜墓者一般摸索起死人的身體。
“這是什么?”姜鳴找到一面手掌大小的銀色令牌,其上繪有猙獰面目的兇獸圖像,以及浮雕上去的數字“七十”。正當姜鳴疑惑之時,突然一陣疾風卷動,空氣頓時掀起了波浪,一道寒光憑空而現,直指半蹲著身姿的姜鳴。姜鳴卻是嘲諷一笑,他怎會沒有防備,前來收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