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無妄之災,被圍堵在其中。
但見那山匪之中走出一男子,身型健碩勻稱,面貌堅毅俊朗,眉如臥蠶,目如丹鳳,鼻如鷹隼,全不是山匪流氓氣概。
男子走進那喜轎,緩緩揭開轎簾,將一身紅裝的新娘輕輕牽出,緩緩將之按入了懷中。
新娘終于沒有再沉默,低低的啜泣聲漸漸傳出,聲音愈來愈大,然后變成悲戚的嚎哭,在男子懷中,淚水洶涌。
這支山匪隊伍并未按照一般的劫掠流程,掃蕩路人的錢財或者殺人害命,除了那名男子與披著紅蓋頭的新娘相擁,余下的匪徒都立在原地,木訥地監管著人質。
申夷憂佯裝著打了個噴嚏,低聲道“這支山匪可能便是臥華山的人,外界傳說他們不劫平常百姓,不殺害無辜商旅,這整個秦王朝怕是找不到第二支這樣的山匪了。”
“臥華山?”姜鳴沒有料到這么快便接觸到這方勢力,他原本可以憑借與林寒的關系,直接與山匪高層談話,但此時他卻想弄懂這場搶親的亂局,順便看清楚臥華山真正的行事作風。
申夷憂似乎是知曉姜鳴心中的想法,而且基于對姜鳴的信任,在性命無憂的條件下,盡管被數名持刀的山匪看押著,但神情卻是頗為灑脫自然。
姜鳴悄悄問道“傳言臥華山的人都右臂齊佩半截黃袖,乃是為了響應‘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造反神說,但這數人皆是沒有這種裝扮,莫非并不是臥華山的人?”
申夷憂道“你說的這些特征外人都知曉,若他們是假借臥華山的名聲,豈能不將這些細節處理好?留下這么大的漏洞,只會讓人增長懷疑。依我看,他們確是臥華山的人,但今日做的事不能暴露他們的身份,所以才摘去了黃袖。至于所為何事,估計就只有那兩人知道了。”
姜鳴點頭,也是頗為認可申夷憂的說法,他看向喜轎旁久久相擁的兩人,不知怎的,內心竟然升起些許煩躁,下意識地轉過眼光,卻在那山匪之中看到一道疤熟悉的身影,在淵流通向江城的路上,那個人曾是梅家的車隊總管,名叫岳之延。
岳之延似乎也注意到了姜鳴,他的眼中蕩過一絲異樣,在他的記憶之中,那場令自己聲名俱敗的戰斗,這個在馬車中觀望的年輕人,是這片地域唯一的見證者。
“我喪盡了我的名聲,逃到這里落了匪,哪能再讓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破壞了?”
岳之延緩緩走向姜鳴的方向,眼中的陰狠躍上眉頭。
“怎么回事?那個人好像沖著我們來了?”申夷憂眉頭輕皺,身體自發地靠近姜鳴縮了縮,同樣滋生出不好的預感。
姜鳴緊緊盯著岳之延冷峻的神色與匆急的腳步,藏在袖中的拳頭已然握緊,他并不怕與岳之延交戰,七段人位在他眼中并沒有那么強大,他擔憂地是岳之延如今的身份,若是引得這百十號山匪群起而攻之,那就不是好玩的了。
姜鳴沒有同申夷憂細說過江城之事,此時事在眉睫,自然也是沒有時間解釋,只得低聲傳語道“他認識我,可能會向我出手,做好逃命的準備!”申夷憂一怔,真想破口大罵,真是沒有和平的一天好日子。
岳之延因與峎不甚斗將慘敗,之后便心生懼意,棄下梅家車隊與梅家家主的囑托,慌忙策馬逃走,恰好沒有見到姜鳴出手戰敗峎不甚的經過,若是知曉此中事跡,便是給他挑釁的膽子,他也不敢招惹比峎不甚更狠的狠人。
但他為了掩蓋自己臨陣逃走的污點,好不容易贏得臥華山四統領羅湖的賞識,確是懼怕不相干的人泄露往事,能讓人閉嘴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躺進墳墓。
岳之延站在姜鳴與申夷憂面前,輕佻的目光掃過申夷憂全身上下,左手伸出勾住了申夷憂的下巴,色瞇瞇地道“小美人兒,長得不錯啊!有沒有興趣陪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