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雍城的人馬真的超過萬人,那么他們將再一次面臨巨大的的損失,已經連敗數場的龐路已經沒有了那種僥幸心理。
那夜之后,臥華山軍營果然再一次站立起來,蠻兵的潰不成軍,大明窟的刺殺計劃失敗,龐路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出兵,但卻只是慶幸,完全沒有因此感到任何高興。他這數萬人依舊沉浸在敗軍的陰影之中,龐路的名字也被放入敗軍之將的定義中沒有絲毫改變,他所能感受的仍然只有深深的恥辱與悲痛,與憤怒。
可是這日清晨,金水宗的孫橈竟然從城外抓到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前幾日從小雍城逃走的狄浪,幾經輾轉又來到了這里。看狄浪身上衣衫的臟亂程度,明顯是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打斗,而當龐路注意到孫橈衣袍上的劍痕,便已經知曉了狄浪為何會被孫橈五花大綁地帶到自己身前。
龐路望了一眼狄浪,眼中有憤怒,有殺意,但在經過一番沉思之后,全部情緒都化為那絲無奈,他輕嘆道“孫橈賢侄,放了他吧,我沒有任何權力處罰他。讓他回金水宗去吧,或者留下軍中,不再入戰場拜將,我所能做的便只有這些了。”
狄浪面色慚愧地瞥了一眼龐路,便向孫橈喝斥道“快放開我,總督都已經說了寬恕,你這還綁著我作甚?孫橈,即便你比我早入宗幾日,但這卻不能成為你對我進行私刑的理由,先前你我打斗之時,你已經傷我不淺,還不快快將我放了。”
卻見孫橈大手掐住狄浪的脖子,喝斥道“長老在我們離宗之時曾囑咐過,萬事都聽我調度,你不但事事與我唱反調,前日在戰場中還作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既然身在軍營,便應該接受軍營中的規矩,趙最將軍因你而死,你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狄浪冷笑道“孫橈,別給我在這里胡扯,你若是在乎趙最的生死,便不會在蝸居在這交趾城中,你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賤種,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談論生死的代價。在金水宗內,你不過是仰仗著長老的喜愛,便趴在我的頭上拉屎撒尿,殊不知師兄弟在私下里對你的評論有多么地惹人發笑。傳聞里的血手修羅,在我眼中不過是腌之物而已。”
孫橈惱羞成怒,舉起一旁的長刀,便往狄浪腦袋上劈,卻被一旁的婁終攔住,婁終求情道“師兄請三思,狄浪師弟雖然言語過激,但都是氣怒之時說出的,哪里能當得了真?孫橈師兄比我們更早入宗,更應該比我們清楚這宗內的規矩,擅殺同門者處以極刑,即便不為狄浪師弟考慮,你也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啊!”
狄浪聽見這話,卻是猙獰大笑起來,望著孫橈氣急敗壞的臉色,更是肆無忌憚地大笑著道“孫橈,我就知道你不敢殺我,縱然你比我武藝略高一籌,但在心理上你只不過是一個不敢做的懦夫而已,枉你有血手修羅之名,其實只不過是笑話而已。”
聽見狄浪全不收斂地挑釁,孫橈已經怒不可遏,將婁終單手甩開一旁,喝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于我,并且用這等粗俗的話語侮辱,平常百姓姑且都會生怒,何嘗是我?你逼我過甚,今日就算是長老在此,我也必殺你而后快!”
“住手!”龐路突然喝止住孫橈的動作,悲憤地瞥過狄浪的眼神,又朝向孫橈道“孫橈師侄,你還是暫息怒火吧!金水宗的宗規確實不能違背,即便狄浪師侄將我的部將害死,即便將我整個軍營葬送,我也不能將他處死,那樣金水宗的怒火將會完全轉移到我龐路的身上,我一個早已經離開金水宗的人,哪里還有這些權力去管制弟子?你殺了他,怕是金水宗所有人都會以為是我有意謀害,設計謀算金水宗的重位,孫橈師侄你有心替我出氣,我已經很是知足了。”
龐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便緩緩轉過身去,似乎是在勸說之中有著慫恿的意味,輕聲道“想我龐路一生碌碌無為,行將木就之時,仍然會失去我多年的戰友!趙最,你雖然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