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甚將那一番緣由全盤托出,即便那時的姜鳴再過決絕,此時也只能任憑那份情感激蕩自己的心,不是因為自己對于梅雨柒尚有愧疚,而是梅雨柒對自己那份執意令人動容,而不甚這為一女子棄匪從良的故事也令人惜嘆。只可惜這遇到的人與物都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主觀意識而隨意變化,要么他也不會處于這種左右為難的困苦之中。
姜鳴望著不甚,問道“對于梅雨柒,你真的覺得自己是用了真心了嗎?”
不甚道“自然是真心,自從那日在淵流江灘一見,我便相信了一見鐘情,反叛三元山也是從那時打定的主意,之后我將三元山的計劃告知于她,希望她能在三元山的掀起的血雨中活下去。可你卻是個變數,不僅將我擊敗擒拿,還打算以一己之力硬扛來勢洶洶的三元山,我便決定與你結盟,讓她看清楚我的立場。自那之后我雖然剝除了山匪的稱呼,但仍然沒有得到其他人的正眼看待,而且因為你的存在,導致我做了什么,她都看不見,我怒出江城來尋你,便是要擊敗你為我正名。”
姜鳴愣了愣,覺得這一番說辭無懈可擊,在愛情道德倫理的加持下,不甚起手的制高點可以完全壓制住他,但姜鳴卻沒有答應這一戰的理由,他沒有及時回應不甚的話,而是以一種古怪的目光瞪著不甚,似乎是在等待著說話。
不甚咽了一口口水,鄭重地問道“我很清楚,你與我的就不相同,一個行俠仗義的英雄永遠比一個作惡多端的山匪更容易讓人接受;你的風度也不是我能相比,同是八段人位,你卻能輕易勝我;你大義為公幫助江城抵御外敵,我飽含仇恨雖然迷途知返,但卻不能完全掩飾以往為三元山做過的錯事。這些我都知道,也許即便你不出現,梅家小姐也不會看上我,也許自我踏上三元山便始終是一個錯誤,但我對梅家小姐卻是忘乎所以,而你姜鳴,你真的喜歡她嗎?”
姜鳴愣了愣,道“不瞞你說,自江城之后,我便找到了值得我這一輩子的人。”
不甚道“我是問,你喜歡她嗎?朱天野中并沒有禁止男子三妻四妾的打算,我想要的是你喜不喜歡,與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沒有任何關系。”
姜鳴在此一愣,道“我這一生,只可能為一人動心,不會再以愛情的名義喜歡任何人。梅雨柒很招人喜歡,但我不會喜歡她,你可以放心。”
不甚喝斥道“那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何不與她說清楚?你倒是走得輕松,你心中可是過意得去?”
姜鳴又回憶起他離開江城的那夜,清影曼舞,青澀少女的追問,以及那一串令人心碎的眼淚,他雖然真的沒有對不起她,但始終覺得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場愧疚,不管他有意無意,他都難免被梅雨柒記住,并且為他而傷悲。他能做的很少,也只有一聲拒絕,與苦飲一壇醉不了的老酒而已。
不甚見姜鳴沉默,冷哼道“果然多情者亦是無情者,只憑你辜負梅家小姐這一遭,我便應該與你一戰,此時的我已不是當初的三元山三大王,自你離開之后我苦練槍法,并且修習了一類功法,我現在雖然只是八段上等,但是我自信與你相差不多。我的挑戰,你可敢應?”
姜鳴聽到這語氣,便知道不甚是將自己認為是登徒子了,但他也為這件事煩躁,也不愿解釋什么,攤了攤手道“不甚,你想要動手就動手,我現在重傷未愈,即便是一般的武者我都沒有辦法戰勝,更別說一名八段人位的武學大師了。你若是想趁我傷勢未愈將我擊敗,便早早出手,即便是殺了我也能展現出你的能耐。”
不甚怒斥道“姜鳴,你當我是什么人,你現在重傷在身,我再怎么渴望勝利也不會做這種無恥之事。你也別想用這種方式激將,我并非鄉野莽夫可比,這些天我會一直留在臥華山軍營之中,等待你傷勢好轉,我自會再次發起挑戰,希望你不會再避而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