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鳳舞聽到了動靜,停了下來。
要是換成別人,阮媼蘿不會這么生氣,況且她在西越城這么長時間了,早就知道凡事沖動必定會遭來禍端。
可對面站著的人,是她!明明她早該死了!怎么還會活生生出現在她的眼前?這不可能!難道祖母跟娘撒謊了?祖母從舅母手里把她要走,說是另外處置,給了舅母和娘一個死了的消息,然后偷偷把人放了?
“祖母對你心軟了是吧?”阮翱星問道,他忽然想到了在海興阮府,阿金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猶見人憐,誰都會心軟的。
阿金摸了摸眼淚,柔柔的說道:“老夫人畢竟年歲大了,一輩子拜佛,怎么可能殺生?”
換做從前,阮媼蘿是絕不可能理解的,難道一句阿彌陀佛就能抹殺一個人的惡行嗎?阿金差點毀了她哥哥的一生啊!可她又覺得自己憑什么怪罪祖母心慈手軟呢?若不是祖母將這件事壓了下去,連舅母都不敢多言,現在哥哥在西越哪兒有什么好名聲,早就被阿金拖累了。
“你起來吧,我雖不知道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可你跟在五殿下身邊,便是他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錯事,我們兄妹都不該對你無禮。”
阮媼蘿忍著沒發脾氣,算是認了,可阿金卻突然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模樣不僅沒有一絲迥然,甚至還很賞心悅目,像極了不可能,祖母不會把阿金賣進那種地方的!在阮媼蘿看來,送進青樓的女子還不如一了百了的好。
“可我畢竟曾是大小姐的丫頭,雖然現在走運被五殿下收在身邊做了侍妾,卻也不該惹惱舊主,大小姐若是不原諒我,我便是跪死在這兒,也不敢起來。”
阮媼蘿冷笑道:“你不提,旁人還不知道呢!得虧現在五殿下有事出去了,不然叫他看見,豈不是我們對他不敬?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們兄妹過不去!”
“沒有沒有,大小姐息怒啊!”
之前阮翱星一直很喜歡阿金這樣軟的像包子一樣的姑娘,可自從花朵對自己推心置腹說了一番話,又有小白解開了他心里那些不確定的感情后,他忽然明白了阿金這樣的姑娘所圖的是什么。“別說了!阿金!出了阮家的門,媼蘿就不是你的主子了。”
“可奴婢不想離開阮家!”
“啪”!阮媼蘿到底還是打了上去,阿金不想離開阮家?那她是想說,自己的娘親不問青紅白是個惡人了?“誰攆你走的嗎?當初可是你偷偷逃走的!你少在這兒裝可憐!”
“媼蘿!”阮翱星拉開了她,可阿金的臉上已經有了紅腫的指印,他不覺得阿金心里有那種對阮家的不舍,他反而認為,阿金是故意要惹惱阮媼蘿的。
鳳舞適時推門而入,看到雅間的情形,微微蹙眉,他將人扶起來,沒等阮翱星開口解釋,便說道:“不知昷兒什么地方做錯了?”
阿金改名叫了昷兒,卻不改性子,她一直哭,便能越發讓鳳舞心疼。“殿下,不關阮姑娘的事,是妾身不好,手忙腳亂的,弄臟了她的衣裙。妾身身份低微,被阮姑娘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
鳳舞看去,見阮媼蘿的羅裙濕了一大片,“看來是我的不是了,沒有事先告訴他們你的身份,阮館主,昷兒是我的昷夫人。”
兄妹兩個心中大驚,這么看來,便是和桑佳柔的身份一樣了。
阮翱星拱手說道:“唐突了昷夫人,是舍妹的不好,在下替舍妹道歉,還望昷夫人海涵。”
此刻阿金雖然靠在鳳舞的身上,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可心里卻別提多爽了,她愛慘了這種阮翱星對她卑躬屈膝的感覺,這是沉在阮家和桑家一輩子,都無法體會到的。
“五殿下,算了。”阿金說道,“畢竟是我有錯在先。”
鳳舞蹙眉說道:“既然你說算了,我便不過問了,你不是想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