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忽然感覺自己的掌心就冒了汗,望向后面手牽著手,同樣微微閉著眼的孩子,心里莫名的堵得慌。
“我是這次給你們講電影的播講員。”
“真的嗎?謝謝姐姐!”
吳純一怔,略有不解的看向女孩問道:“為什么突然要說謝謝?”
“老師說要向你們說謝謝,沒有你們,我們聽不到這么有意思的故事。”
壓力就這樣在吳純的心里產生,原因來自于他人對你自己都沒有信心的事情而報以期待,并主動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這讓吳純產生了莫大的心理負擔,沉默著跟隨老師,把這些孩子依次帶到室外。
人類永遠不會缺乏同理心或者是換位思考的能力,但它從來不會在爭吵或敵視的人上出現,而會在你同情的人身上進行情感的轉移。
把這些孩子安排在座椅上,又望了望面無表情翹腿而坐的陸澤,她與其他播講人匯合,進行最后的調試,最后在熱烈的掌聲中,忐忑的站與六十余位孩子的面前,拿起電影劇本《阿甘正傳》。
音響內播放出與影片相同的音樂,原本有些吵鬧的孩子們立刻安靜了下來,在帝都廣播電臺工作十幾年的男主持用極為標準的普通話敘述著旁白,相比于可視電影的旁白插敘,有聲電影旁白的工作量則大了很多,不僅僅要完成原有的臺詞播講,還要向觀眾盡可能的描述還原電影中出現的畫面。
“公交車開過來,卷起一片白色的羽毛,在風中飄舞著,慢慢飄蕩到了坐在長椅上的男人腳邊,他的鞋子又臟又破,看不出原本白色的樣子,男人拿起羽毛看了看,隨后挪走手邊的禮物,輕輕將羽毛放進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汽車聲,音樂聲,主持人的話語結合,三種聲音相輔相成,達到了一個很好的平衡,孩子們沒有人再說話,似乎腦海中正在幻想著這幅畫面,雖然他們從未見過,但視覺,永遠不是孩童幻想的桎梏。
“你好,我是弗雷斯,弗雷斯·甘。”
臺詞或許不是主持人的強項,但在有聲電影領域,完全可以用他們比演員更加充沛的情感來加固臺詞的穩定,陸澤聽著,不由的點了點頭。
這個叫做甘的男人沒有經過身旁同樣等待公交車的女人同意,便自顧自的講述起了他從小發生的事情,不過他們所朗讀的劇本經過了一部分的改編,把阿甘母親陪校長睡覺才給阿甘爭取到一個上普通學校的機會這一橋段給改掉了,畢竟孩子還不宜接觸這方面的事情。
吳純坐好,正順著正講到的橋段輕輕翻頁,她所要播講的角色只有一個,那就是孩童時期的珍妮,很快,她便要出場了,在阿甘第一次登上校車的時候。
“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坐在這兒。”
吳純的聲音很清澈,非常干凈,若是刻意控制聲帶,模仿女童也能模仿個七八分相像,臺詞說出口,沒有失誤,她松了口氣,陸澤也放心了些許。
她逐漸放松了下來,語言越發的輕松,當問起阿甘他是否是傻子,而阿甘回答道:“只有做傻事的人才是傻子”時,臺下的孩子忽然有了些許的不平靜,這點是他們希望看到的,如果不能幫助這些孩子在尋找快樂的同時找到一些可以思考的東西,那么有聲電影這一活動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她放松了,與模仿男孩的主持人搭起臺詞還挺有默契,一直搭到兩人在玉米地中穿梭,躲避珍妮的父親時,卻偏偏出現了意外。
“快和我一起洗禱,弗雷斯。”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QX不分,這一個小小的失誤讓她略有慌張,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坐在前排的陸澤,他正雙手抱懷,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直視著吳純的眼睛與她對視。
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舌頭像是變成了一塊木頭,就這么直挺挺的杵在嘴里,堵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