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覺得自己也有點儲備,坐起來揉揉眼睛,招呼了宋歸遠一聲。
“等會我,我也去。”
這地方很荒,都快到山里了,公廁在殯儀館里面,別說門衛大爺已經睡了,他們不好意思打擾,就算大爺沒睡,他倆膽兒也沒那么肥,敢大半夜的跑殯儀館里上廁所。
拉低素質也沒辦法了,只能就地解決,跟在宋歸遠的深厚,二人選了個稍遠一些的路邊大樹,老宋遞過來一根煙,陸澤順勢接了點燃,這才各自站在一顆大樹前,解開了褲腰帶。
“后天起靈的時候你搭把手。”
“行。”
說完兩人便住了嘴,壓根不用說個謝字,各自找了棵還算粗的樹,天黑也看不出啥品種,拉開拉鏈開始解決個人問題,因為是背對著馬路,目光自然就會望向田地,黑蒙蒙的根本看不出多遠,至于鬼影,那就扯淡了。
“你說這老人怎么就連言語一聲都沒有呢,就說我媽,我去打個飯的功夫,沒等我回來就走了,連最后一眼都沒見到,你也知道我家老太太,節儉了一輩子,到老了,兒子女兒出息了也這不要,那不要,還是摳摳搜搜的過日子,這下行了……我們兄妹仨,下半輩子都甭想過好了,你說再吃點啥,它還能香嗎?”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活法,一代人注定會有那個時代留下的烙印,咱們這代人雖然吃穿不愁了,可到時候兒女要是孝順的話,等咱們死的那天,他們照樣得覺得他們虧欠我們,這就是命數,爹媽給了條命,命咋算價嘛。”
命這東西還不清,他們又不是哪吒,另外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就算兩清了嘛,反而會欠的更多,欠就是欠了,這輩子注定是欠了,那還能咋辦?這就是陸澤看清的一點,我們注定會帶著對父母的歉意而來,同樣,我們的子女也會帶著對我們的歉意將我們送走,或者換個詞匯更加恰當一些,這并非是欠,而是對家族羈絆的不舍。
抖了兩下,將里面那層穿好,陸澤忽然聽見了宋歸遠嘆了口氣,還略微帶著些囊生囊氣的鼻響,陸澤愣了一下,看著老宋提上褲子轉身離開,卻沒看見他的臉,彈了彈煙灰,他也拽著褲腰帶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