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煌到京時,皇帝壽辰尚有半個月才到。此時正是眾人走動相互拜訪的好時機。自兮煌從宮中歸府,不知為何那日皇帝對兮煌另眼相待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不出兩日,晉王府便接到數(shù)封拜帖,皆是后院女眷賞花茶話以及品畫作詩的小聚會。
晉王府占著皇城外最好的位置,但主家十幾年不在京中,每次入朝朝拜也不多住,漸漸人事便有些松散。現(xiàn)任王府管家乃是上任大管家因獲罪被罰出府后才被提上來的。因著在晉王面前有些面子,故此對主家并無懼意。此番聞悉兮煌郡主進京,雖是指揮了下人打掃了王府,但要說盡職盡責卻是差得遠的。在接到拜帖后,只派了個人來送給兮煌,自己并未出現(xiàn)。
落蕊落英雖在余州晉王府不算什么,但如今在京中王府,這兩個丫頭可說得上與管家一般的人物了。看到這管家如此怠慢自己主子,素來膽小文靜的落蕊竟也被氣著了“郡主,這管家當真忘了本分了,主家多年不在京中。難不成他是把自己當成這王府的主人了?上次便敷衍怠慢,如今竟連請安匯報也不來了。刁奴該打。”
覺得異常疲累的兮煌躺在搖椅上翻著被管家送來的拜帖,心不在焉的聽著她說話“嗯。”了一聲,扔下拜帖,躺在搖椅上沉思了會,道“秉德,你待會親自去告訴管家,讓他照規(guī)矩給這幾位回帖,就說我病了,多謝盛情。落英你這兩日帶幾個人去山上父王送我的那處莊子上,讓莊子上的人把莊子打掃干凈,兩日后本郡主去梵山寺進香后就去莊子上養(yǎng)病。落蕊你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日后若無必要,便不會下山了。”
“是。”三人早已習慣了兮煌時不時看似無理的命令,沒有疑問便分頭去做事,只留下收攏衣衫打算曬著陽光瞇一會的兮煌。
“郡主真是一如往昔的懶散呢。”冷不丁在自己院中聽到個男人聲音的兮煌全身炸毛,冷漠地看著眼前逆光俯身對自己笑得禍國殃民的男人,挑了挑眉,冷笑著說“世人皆傳,鎮(zhèn)國侯風度翩翩,溫潤如玉,乃是當世無雙的王侯君子。如今這情形,卻不知是兮煌孤陋寡聞還是侯爺艷冠天下,竟讓世人為美色迷失本心而胡言亂語。”
看著眼前清麗秀雅的小女子冷淡慍怒的模樣,云修君不僅不因她話語中的侮辱而氣憤,反而饒有興致地拿折扇敲敲手心,而后輕佻地賠禮道歉“郡主息怒,臣只是一時情急,這才擅自闖了進來。”
“息怒?云侯,若有人擅自闖入鎮(zhèn)國侯府后院,你再來跟本郡主談息怒吧。”
“臣確實打擾了殿下,但臣可是得了殿下的同意才入府的。”
“我什么時候同意讓你入府了?再說,就算同意讓你入府,我什么時候同意讓你入內(nèi)院?”
“貴府管家?guī)С歼M來的。臣以為是郡主的意思。擅闖內(nèi)院確實是臣的錯,郡主息怒。”云修君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不甚有誠意的說著道歉的話。
聽到云修君的話,兮煌看著跟隨云修君而來的管家,平日總是冷漠的雙眸里盛滿了笑意“好好,好得很。”
“秉德,帶你的人,將他給我推出王府正門,當街杖殺。”她指著管家,冷聲道。
不待余卿時有什么動作,婉管家冷笑一聲,輕蔑地看著兮煌說道“郡主三思,奴雖是個管家,卻也是能當?shù)媚宦暰司说摹M皴锬锾匾鈬诟肋^奴,要在京中為您擇一門好婚事,奴看云侯就很好嘛,不過是想讓您與侯爺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怎么還是我的錯了?”他趾高氣揚地指點“兮煌啊,不是當舅舅的說你,你如今年歲也大了,再不出嫁可就不好出手了。你莫像你母妃一樣,讓王爺操心。不孝嘛這不是。”
“哈哈。”云修君笑了兩聲,頗有看好戲的意思“貴府實在有趣,郡主也實在是有位好舅舅呢。正如這位管家所說,郡主不妨考慮考慮本侯。”
兮煌面無表情地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