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為夫覺得讓夫人受委屈了。”
兮煌不解,她從不在意這些。
“這有什么委屈?女子嫁人,嫁的是她的夫君吧。只要她夫君一心待她好,其他人不在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云修君從未聽過如此言論,這話中已然是不敬長輩了。可云修君卻覺得自己的夫人通透瀟灑。
自古以來,世人皆以孝順長輩為美德。此事固然應(yīng)當(dāng),可因此也生出許多悲劇。云修君此時覺得是當(dāng)真委屈了兮煌,可在初始他是不覺得自己的吩咐有什么不對的。畢竟只是為了兮煌身上所擁有的東西罷了,何必讓祖父祖母勞師動眾?
兮煌并不知云修君所想,眼見著天色暗了。這屋子里只能留一個人。不是他云修君走就是我宓兮煌滾。絕對不能跟這人睡一個屋。再睡下去明天自己的把柄會更加多。畢竟自己可是會爬人家床的呀。其實兮煌心里是不信云修君的話的,到了鎮(zhèn)國侯府自己會突然夜間襲擊他云修君?他又不是妲己,能惑得人失了心智。正在胡思亂想的兮煌根本沒注意云修君的臉色。
“我也如夫人一般,對母親的樣子記不大清了。”云修君的聲音如常,可兮煌卻聽出了幾分消沉。
“幼時父親身體不好,便待我極嚴(yán)厲。我知父親之意,不過是怕他走后我撐不起侯府。使得鎮(zhèn)國侯府被人欺凌,還要帶累祖父祖母與母親。”云修君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兮煌卻覺得這人心里恐怕已然累極。
云修君在京中本就是不少人想拉攏的對象。但他本也是富貴王侯,又得新帝信任手握大權(quán)。如此人物,財帛權(quán)力一樣不缺。若想拉攏,也就只有聯(lián)姻罷了。朝中眾臣只看到如今云修君位高權(quán)重,卻從未想過當(dāng)年其父其母皆去,老侯爺與老夫人年邁并不能幫云修君多少時他的艱難。
翩翩君子是真,畢竟他也是自小研讀圣人學(xué)說,金尊玉貴的侯府世子;冷酷無情也是真,如今的他是手握十幾萬軍隊,護(hù)國護(hù)民的鎮(zhèn)國侯。可這兩者,卻也不是他。不是一個單純的只是一個名為云修君的他。
這世上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心存軟弱的。除非天生惡魔。否則一個人再怎么強硬,心里也總有柔軟的地方。無論再怎么強悍,都會有想要人幫助安慰之時。可是單獨支撐至今的云修君沒有。他只能在心底告誡自己,我已成人,便不應(yīng)當(dāng)心存軟弱,讓長輩憂心,尤其是不能讓早逝的父母憂心。
是的,他已然成人。可是誰說冠禮已成的人就不會累呢?不過是將淚往心里流罷了。
人都會累,背井離鄉(xiāng)。遭遇打擊,又無人可訴。心里會有多少委屈?低頭沉默的云修君不說,可兮煌卻明白。
這世上之人,無非男女。女人天生身體柔弱,男子天生身體強壯。可是心呢,難道男女之心也會如此一般么?不是的,無論男女,于生物屬性上來說,都是人。先為人,而后才分男女。既然如此,每個人心里跳動的那顆心就都知道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喜悅。如此人方為人。
所以,男子也會有男子的柔弱,女子也有女子的剛強。這樣才符合人性,不是么?
兮煌總說云修君辛苦,并非調(diào)侃。而是真心實意。或許皇帝與云修君算計自己的事并不光彩,可說到底自己也并不能置身事外。因為自出生那一日起,自己就注定要卷入這漩渦里來。按照現(xiàn)在大衍的局勢,新帝是明君,削藩令下,集中權(quán)力,藩王會反。新帝若是昏庸,藩王必然會更加得寸進(jìn)尺。到時殃及天下,大衍同樣會亂。
生在皇室,是幸也是不幸。
兄長曾說,帝王受百姓供奉朝拜,便該護(hù)衛(wèi)天下黎民;那么同理,我亦是宓氏皇族之人,受百姓供奉朝拜,又有何理由置身于這亂局之外?
兮煌看著依舊低著頭的云修君,在心里想著。可是還是覺得委屈呀。我只想護(hù)著愛護(hù)我的